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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面寧德時代:超級工程背后的造富運動

2021-12-15 09:56:38 遠川投資評論   作者: 沈暉  

2018年,監管層在等候IPO過會的長隊中開辟了一條“VIP通道”,三家神秘公司頂著“超級獨角獸”的名號,過會風馳電掣:藥明康德用50天、工業富聯36天,寧德時代24天。

時值寧德時代超過松下躍居全球第一大動力電池生產商,三元鋰電池躋身新能源車市場主流,在創下創業板募資紀錄的同時,也帶動了一眾概念股雞犬升天,其中包括了一家紡織起家,主營防塵服和防靜電手套的企業——天華超凈。

寧德時代上市前,天華超凈一直是一家機構視而不見的邊緣公司,其實控人裴振華也頗為低調,早年曾在江蘇紡織研究所就職,之后下海創業。

做紡織是江浙的致富老套路,前有創造了江蘇新晉首富的恒力,后有“紡織業臺積電”申洲國際。伴隨寧德時代勇闖新高,二級市場一度賞了天華超凈七連板。

這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問題:一家主營防靜電生意的“小”公司,是怎么跟動力電池霸主寧德時代搭上關系的?

裴振華(右)為數不多的公開露面

兩家公司的關系,絕不僅僅是電池廠需要防塵服那么簡單——追溯到2011年,《外商投資產業指導目錄》出臺,外資在中國生產動力電池的投資占比被限制在50%以內。寧德時代的前身ATL由于日資背景陷入尷尬。

隨后,曾毓群另起爐灶創立寧德時代(CATL)。多出來的“C”是英文“時代(Contemporary)”,不過在外界看來似乎更像“China”。

2015年,ATL將持有的寧德時代15%的股權,以8900萬人民幣的白菜價轉讓給了一家名叫寧波聯創的公司,使得寧德時代徹底和ATL切割,成為純中資企業,而寧波聯創的大股東,便是裴振華。

2018年,天華超凈又與寧德時代在宜賓市江安縣共同投資成立了天宜鋰業,不到一年就建設了2萬噸氫氧化鋰的產線,還入股了全球最大鋰礦床Manono母公司AVZ,并且綁定了澳洲鋰礦商Pilbara Minerals鋰輝石精礦的供應,切入了鋰電行業上游。

資本騰挪術在裴振華手里不斷演繹。2020年11月,他先將天宜鋰業裝入上市公司并表,讓天華超凈這只“夕陽紡織股”搖身一變成為朝陽鋰電股;今年4月,寧德時代參與天華超凈定增,短短4個月的時間,天華超凈的股價近乎翻了三倍。

一邊是白菜價拿下寧德時代15%的股權,一邊是自家公司打入寧德時代供應鏈,以寧德時代最新的股價來計算,在這次一魚兩吃的資本運作中,這位低調富豪從中獲利至少1000億人民幣。

裴振華的身價暴漲絕非孤例,曾毓群問鼎香港首富恐怕也僅僅是一個注腳。

從三年前的光速IPO到如今動力電池的全球霸主,參與其間的有實業資本、有資管巨頭、有海外大鱷。電動汽車的時代洪流、國家戰略的縱橫捭闔與資本市場的零光片羽交相輝映,一起主持了寧德時代的加冕禮。

它是國家意志委任的開路先鋒,是產業政策孕育的超級工程,是全球資本分享的饕餮盛宴。它創造了新能源領域迄今為止最壯觀的一次造富運動。

捕獸行動:一級豪強、產業老炮與金融巨子

寧德時代的拔地而起,除了曾毓群名聲在外的“賭性堅強”,以及中央層面長達十多年的產業布局,還有一個舉足輕重的角色:產業資本。

如果翻看寧德時代在上市前的歷次股權融資,會發現在一長串名單中,既有君聯資本、云峰基金、深創投這類一級市場老牌豪強,也有平安、招銀國際這樣的金融巨頭,還有七匹狼、華西村這些依靠投資煥發第二春的傳統產業老炮,甚至還有代工巨人富士康的參與。

2018年,云峰基金同時斬獲藥明康德和寧德時代兩只獨角獸,“西溪摩根”怒刷了一波存在感。同一時期喜提藥明和寧德的,還有君聯資本和博裕資本,這兩支基金都與最近陷入輿論漩渦的聯想頗有淵源。

博裕資本創始人之一的馬雪征曾在聯想擔任CFO,更早前還是總設計師的翻譯。她最負盛名的是操作,是主持了聯想對IBM PC業務的并購。據說楊元慶早年去香港時,都是馬雪征帶著他去中環挑衣服[2]。

君聯資本前身聯想投資成立,柳傳志C位

馬雪征操盤的另一個著名案例,是聯想神州的分拆案。當時楊元慶分管了聯想集團,郭為分管了神州數碼,兩人都想把當年深圳聯想的總經理朱立南招致麾下,但都被后者婉拒。

后來,朱立南負責了君聯資本的前身聯想投資。彼時聯想內部有一種說法:柳傳志托付給朱立南的3500萬美元,幾乎是聯想前10年PC業務積累下的全部利潤。

此后,君聯的投資順風順水,寧德第一輪融資中就出現了君聯,搶先了云鋒一個身位。早在2003年,君聯就研究起了新能源,只不過投的是電動自行車電池。

有了“兩個輪子”的經驗后,君聯開始涉足汽車投資。從汽車服務領域的神州租車、易車網,到電動車產業鏈的各個供應商,再到做整車的拜騰、做自動駕駛小馬智行和做鋰電設備先導智能,每個環節都沒放過。

在研究鋰電材料公司璞泰來時,君聯發現了公司第一大客戶寧德時代,當時君聯董事總經理李家慶興奮地形容:“如果未來自動駕駛最頭部的公司,是消費電子中的微軟,那寧德時代就是英特爾,它是新能源動力的心臟[3]。”

寧德時代也不負李家慶的期望,先是脫離ATL從消費電子換道新能源車,接著抓住寶馬橄欖枝聲名鵲起,隨后打入宇通、金龍大巴產業鏈。2015年,政策補貼向高能量密度傾斜后,寧德時代憑借三元鋰電池切入乘用車市場,幾乎踩對了每一個關鍵節點。2017年,寧德以11.84GWh的裝機量超越松下,問鼎全球冠軍。

2018年寧德時代上市,摘果子的還有一眾處于騰籠換鳥焦慮的傳統產業資本。比如在股東名單里,“華西村”這三個字頗具時代感,轉行做投資也無需贅言。至于七匹狼這家公司,就有的聊了。

媒體口中的寧德成為華西村翻盤底牌

七匹狼的入場,輿論之前噴它不務正業,這反倒低估了這個知名皮帶品牌的投研實力,要知道七匹狼的投資案例不乏柔宇、商湯這樣的AI新貴,還有京東物流這樣的電商明珠。

另一家投資水平被低估的企業是TCL:2019年李東生將朝不保夕的家電業務從上市公司進行剝離,留下了兩塊業務:面板(華星光電)以及投資(TCL創投),后來又裝入了中環股份。

早在2014年底,TCL創投就判斷新能源汽車正處于爆發前夜,通過產業版圖拆解,盯上了電池這個具有技術含量的領域。TCL創投副總裁馬華曾回憶第一次去寧德談判的場景:“在一個會議室坐著接近20家投資機構投資人,TCL最終打敗三四十家機構才成為投資方[4]。”

回過頭看,2021年光伏、新能源車以及Mini LED三個頂級賽道,TCL的確一個也沒有錯過。

彼時新能源方興未艾的環境,就如君聯李家慶描繪,“投資人要干今天看上去說不太清楚的事”。華西股份董事長湯維清也承認,早期投資寧德時代“具有偶然性”[5]。要磕破腦袋搶到微薄的份額,既有依靠前瞻性研究的案頭工作,也有對資本背景的依靠。

也許在一級市場,大多數參與者都無法預見到寧德時代在未來取得的成功,更不用說他們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了。

或許也正是這樣的原因,在寧德時代上獲利最多的,既不是云峰和君聯這樣的一級豪門,也不是TCL和七匹狼這些實業老炮。反倒是金融代表隊的種子選手招商銀行。

粗淺估算,不算招銀國際的自有資金,招銀動力與招銀叁號這兩個產品加起來,在寧德時代這一筆投資上賺了800多億。

上市前押注寧德時代的投資機構非常多。一方面,寧德時代在新能源領域已經是如雷貫耳的超級明星,另一方面,這家未來會把茅臺拉下王座的“寧王”在大眾傳播領域名氣還不大。

2018年6月,寧德時代在A股創業板上市。站在2018年這個時間節點等待寧德時代的,既是萬人簇擁的創業板一哥的鮮花錦簇,也是一場補貼退坡、“白名單”廢止所引發的行業危機。

風暴降至:潮水退去后的三條岔路

2018年,整個A股市場可以用“沉寂”來形容。但令一級豪門列強松一口氣的是,二級大佬的接盤熱情空前高漲——登陸創業板僅一個半月,寧德時代股價漲幅一度超過200%。

能有魄力在那樣的環境下刮獎寧德,也注定了他們的身份并不簡單。寧德第一批十大流通股東堪稱豪華,其中便有高毅資產鄧曉峰,而且獨占三席。

2015年,鄧曉峰加入私募開啟投資生涯下半場,孜孜不倦調研起新能源車,發現了銅是關鍵的原材料,也為其后續抄底紫金礦業埋下了伏筆。

經過幾年深入研究,2018年,鄧曉峰開始陸續布局宏發股份、銀輪股份和福斯特等新能源產業鏈,并把足夠的彈藥集中到了剛上市的寧德時代。

2017年高毅資產圍爐夜話,鄧曉峰就已經看的非常透徹:“新能源行業是未來五到十年空間最大的行(cai fu)業(mi ma),新能源汽車將會是先走電動化,再走智能化。”

在鄧曉峰開始深入研究新能源時,剛剛在銀華基金開啟公募生涯的李曉星就已經把新能源滿上了,重倉了天齊鋰業和陽光電源。

李曉星曾在自動化五百強ABB工作,其投資以擅長捕捉景氣度為主要特征,自然也不會放過新能源的機會。寧德時代上市后,銀華盛世精選位列第九大股東,成為寧德時代上市時買入最多的公募。

只不過李曉星的“最多”并沒有站穩太久,管理廣發小盤的劉格菘就殺入寧德時代,成為除指數外持倉寧德最多的公募基金經理。同樣姍姍來遲的還有以小摩、美林和普林斯頓大學為代表的資本主義金融大鱷,買的比劉格菘還要多。

但讓眾多機構大跌眼鏡的是,寧德時代中報出爐,半年凈利潤同比下降了近五成,以至于要官方藉由轉讓普萊德股權取得的處置收益影響安慰市場。短短一個多月,寧德股價跌去了30%,把一眾資管大佬和海外大鱷安排的明明白白。

寧德時代的大幅回調,除了業績下滑的表象,更多還是由于新能源車補貼政策的退坡、以及放寬外資企業準入限制兩道鐵拳的影響。

2019年之前,松下、三星SDI、SK創新等日韓列強被“白名單”攔在中國市場之外,給了國內動力電池做大規模的良機。但2019年6月白名單廢止,由恰逢中汽協又發布新規,核心思路從以補貼為主的產業保護,轉向引進國外“先富”倒逼國內“后富”,向海外廠商敞開大門。

這也意味著寧德時代要既要迎接日韓列強的搶灘登陸,又要面臨補貼退坡后新能源車行業下行的壓力。

2019年初,上市時買寧德最多的QFII UBS做了一個評測,與松下、三星SDI、LG化學相比,寧德時代的電池成本約人民幣1.03元/瓦時,成本最高。在能量密度上,松下的21700電池單體密度可達340wh/kg,也優于寧德時代的300wh/kg。

退補環境下,電車勢必會選成本低、密度高的優質電池。果不其然,寧德最大客戶北汽反水,宣布與韓國的CT&T成立合資公司,后者的電池由SK創新提供。

同一時期,補貼退坡也把整個新能源車打出內傷:樂視窒息等待退市,董小姐的銀隆銷量腰斬,眾泰爆虧112億搞得員工討薪,沃特瑪電池自爆宣告破產,蔚來的李斌成了2019年最慘的男人。

當時已經捉襟見肘的蔚來,兩個月因電池發生三起自燃,不得已召回了4308輛ES8,約占2018年蔚來交付量的三成。伯恩斯坦(Bernstein)的分析師Robin Zhu也不忘來一發陰陽怪氣的馬后炮,把蔚來的目標價下調至0.9美元。

經歷了A股多輪周期歷練的鄧曉峰,與劉格菘擦肩而過,吃了一波上市紅利,便大筆拋售了至少1000萬股寧德時代,三季度從十大流通股東中徹底消失。

行業前景愈發撲朔迷離,奉行景氣度趨勢投資的李曉星和依據中觀行業比較的劉格菘自然不會長情,見勢不對,分別消失于寧德年報和來年一季報之中。

一時間,安全、經濟、續航這三項電池最硬的指標似乎都受到了質疑,寧德也收到了曾毓群兩年前的靈魂拷問:臺風來了,豬真的會飛么?

在倒逼電池廠從大到強的國家意志之下,寧德時代在2019年的法蘭克福車展上推出CTP(Cell To Pack)技術,即電芯直接集成到電池包,省去模組環節,在零件數量減少的前提下提升了能量密度,實現了降本增效。

另一方面,寧德與本田和豐田合作開發新技術,為沃爾沃、戴姆勒提供電池,拿下寶馬569億大單,并把工廠開到德國,距離當地特斯拉工廠不超過300公里[6]。

一場行業危機,一次峰回路轉,劃出了三位明星基金經理的三條岔路:

李曉星在2019年二季度又殺了回來,寧德時代在三季度成為了銀華中小盤第一大持倉股。

2019年初大盤暴力反彈時,沒有及時加倉的鄧曉峰,在下半年狂買新能源上游紫金礦業23億。

在寧德時代上趕了個晚集的劉格菘,化身劉大將軍轉戰半導體,斬獲了2019年公募冠軍。

有趣的是,這三位被寧德“開過光”的基金經理,后來分別成為了投資者心目中銀華基金、高毅資產以及廣發基金的門面擔當。

在新能源車市場撲朔迷離的2019年,相較一級市場大佬的蟄伏,二級投資者的閃轉騰挪構成了新能源車另一個激蕩的注腳。

2019年底,國產化的特斯拉Model 3正式獲得國家補貼,寧德時代作為動力電池的尖子生脫穎而出,新能源的大年在疫情中拉開了大幕。

峰回路轉:海外大鱷圍獵新能源

2020年1月7日,埃隆·馬斯克乘坐自己的私人飛機灣流G650從洛杉磯起飛,途中超過一架同航線的波音777,緊急降落上海臨港產業區兩港大道西處的“無畏艦”。在艦內密密麻麻的機器人和自動生產線前,馬斯克為慶祝Model3大規模交付脫衣尬舞,他說的第一句話是:

感謝中國政府!

和馬斯克一起來到中國的,還有來自美國市場的頂級投資者。

2020年,新能源車主流玩家幾乎同時解決了產能問題:特斯拉超級工廠在上海開閘,蔚來總部正式落戶合肥,合肥國資攜百億(后來敲定70億)強力救援,將其拖出ICU,落得最強風投城市美名。

下游需求的回暖,對寧德時代的意義不言而喻。同樣,對于全球資本市場來說,也深深感受到特斯拉產銷突破打開估值天花板后,時代浪潮洶涌而來的震撼力。

對于時代趨勢的把握,美股的成熟投資者比A股更犀利,剛把道瓊斯連續熔斷干腰斬后,就將特斯拉送上火箭,不到三個月,市值就把汽車霸主豐田踩在腳下。依靠重倉特斯拉,“女版巴菲特” 木頭姐(Catherine Wood)管理的ARK5只ETF拉幾乎統統翻倍,并且規模擴張速度絲毫不亞于當年A股如日中天的劉格菘。

ARKK呈現變態漲幅,來源:YAHOO FINANCE

海外投資新能源也并非都是“妖人”,也有像Baillie Gifford這樣的蘇格蘭百年老店。

Baillie Gifford愛丁堡總部門牌上掛著一句標語:“真正的投資者以十年為單位思考,而非以季度為單位思考。”基于這樣的哲學,他們采取全球長期成長投資策略(Long Term Global Growth,LTGG),通俗說,就是在全球找到具有顛覆式創新的公司,然后持有長達5-10年。

詹姆斯·安德森(James Anderson),查理芒格2號

BG的掌舵人詹姆斯·安德森(James Anderson)自稱“查理芒格二號”,管理著BG旗艦——蘇格蘭抵押貸款基金。與木頭姐越跌越買不同,安德森越買越少,聚焦于少數卓越能在五年內收入翻一番的企業。

早在2013年,BG就建倉特斯拉8900萬美元,平均成本38.7美元,隨后不斷加倉,直到2017年持有了1400萬股[7],僅2020年就在特斯拉上賺了2000億[11]。

蘇格蘭抵押貸款基金(Baillie Gifford SMIT )漲幅同樣變態,Baillie Gifford官網

隨后,BG的投資重心轉向中國,去年已在上海完成“柏基投資”的私募備案。同樣的操作也將在寧德身上復制——BG旗下的中國成長信托重倉持有了寧德時代,三季度持倉占比2.6%。

在騰訊和美團賺到大錢的BG SMIT的另一位經理湯姆·斯萊特(Tom Slater),對中國企業家贊賞有加:“當你與中國的一些創始人交談時,你必須停止懷疑[8]。”

從某種程度上說,寧德和特斯拉具有非常相似的特質,不僅在業務關聯層面,重點在于,他們分別是A股和美股本輪新能源行情上漲的核心。

2月3日,A股開出千股跌停,但寧德盤中漲幅一度高達9.79%,原因是寧德電池將強勢切入特斯拉供應鏈。另一邊,蔚來自燃事件后,與寧德的友誼小船并沒有翻,鞏固了國內造車新勢力基本盤的寧德時代,產能規劃規劃不斷超預期。整個新能源車邏輯由政策驅動,徹底轉變為需求驅動。

2020年5月,執掌中歐時代先鋒的周應波殺入寧德時代,這位中歐總經理劉建平口中“很聰明,反應快”的大波哥,成為了買入寧德時代最多的公募基金經理。就差發個更名公告,把“中歐時代先鋒”改成“寧德時代先鋒”了。

按照周應波的邏輯,“我覺得model3就是2010年的iPhone 4,2020年也會成為智能和電動汽車手機的元年。”隨后,高瓴資本攜百億資金參與寧德時代定增,價格161元,市場普遍認為這個價格不便宜。

事實證明大家格局小了,2020年9月,中國明確提出2030年“碳達峰”與2060年“碳中和”目標。緊接著拜登上任,宣布恢復全額電動車稅收減免,2050年實現零排放,日本、韓國也相繼宣布2050年實現碳中和目標。

全球在降低碳排放達成了一致,從某種程度來講,寧德的股東可以說自己的持倉與全人類的命運息息相關。

年底,匯豐晉信的陸彬以134%的收益登頂股票型基金榜首,農銀匯理的趙詣管理4只主動權益基金獨霸榜單前四名,重演2019年劉格菘一人獨攬“前三甲”的盛景,他們共同的特征是,重倉了寧德時代為主的新能源股票。這似乎也證明了國內公募的青年才俊,炒股水平并沒有比“女版巴菲特”和“查理芒格2號”差多少。

在一片以新能源為名的狂歡中,沸騰的巨浪行進到了最激動人心的章節:寧王大戰茅王。

寧王加冕:風格漂移背后的邏輯分野

2020年,媒體一度將公募劃分為張坤、劉彥春為首的“茅派”,和以趙詣,陸彬為首的“寧派”,兩者勢均力敵,齊頭并進 。但在今年一季度新能源標的摧枯拉朽的上漲后,勝負判若云泥。

這也意味著,貴州茅臺統治了A股5年之久的霸權,第一次受到了挑戰。與燃油車同理,國內公募價值投資也迎來了自己的“諾基亞”時刻,一時間景氣度賽道投資甚囂塵上。

時值“業界良心”楊東提示新能源風險后,寧德年內不講道理的走出了翻倍漲幅。同樣,一季報明確說明“電動車估值過高”的交銀基金經理楊浩,被增配基金經理;業績同樣被動的泓德基金的鄔傳雁直接被公司封鎖了交易權,他們的共同點是:都低配了新能源賽道。

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青年才俊陸彬和趙詣憑借重配新能源繼續延續著強勢表現;喊出“新能源十年十倍”的周應波搭檔劉偉偉,今年以來收獲了51.53%的收益;任職年齡1年多的前海開源公用事業的基金經理崔宸龍,因風格漂移近一年斬獲了 152.89%的收益,甚至在6月接受采訪時意氣風發:

“現在的新能源就像5000塊的深圳房價[9]。”

基金經理們割裂的表現,隱含了一層宏觀環境分野的意味:去年的茅指數傲視群雄,多是因為無風險利率下行,市場追求確定性;而今年的邏輯演變為通脹預期引申而來傳統龍頭拔估值的約束,處于高景氣的寧組合反而能夠利用成長去消化估值。

所以,今年如果聽到有人把“滲透率”、“未來空間”掛嘴邊,那他大概率是賺了大錢。

8月5日,寧德交出半年報答卷,儲能業務同比增長727.36%大超預期,二級市場歡欣鼓舞,其中以國信證券吆喝的最為賣力,一篇以《寧德時代系列之二——儲能篇:第二“增長曲線”的終局探討》為名的報告,直接開天眼算出了2060年的營收,讓寧德也對此也表示懷疑,報告推出后股票連綠四天。

不可否認,隨著寧德時代市值水漲船高,賺錢效應逐步加深會形成反饋,進而影響基金經理的操作。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在國內公募市場,最讓基金經理擔心受怕的不是跟隨大流然后發現錯了,而是自己脫離羊群做自己后,大家都對了,缺誰誰尷尬。

寧王的加冕也給基金行業造了個詞:風格漂移。翻譯過來,就是自己行業沒有希望了,也不用固步自封:工銀物流產業的張宇凡一季度重倉高速公路鐵路,二季度持倉一半變成了新能源;南方教育持倉除了中公教育,其他全是新能源,基金經理肖佳倩走位風騷,換倉換在了“雙減”之前。

嚴格意義上說這些行業主題基金只能定位為漂移,而在風格上有漂移嫌疑的是東方紅。東方紅本身是價值投資的代名詞,卻在寧德估值并不便宜的情況下二季度持有97億,位列所有公募第一。其中有四只基金是今年3、4月成立,到二季度末都買入重倉[1]。應了那句老話:牛市就是漲到你相信。

當然,在天量資本的博弈之外,寧德時代的基本面也確實過硬,在比亞迪、國軒高科等電池廠商陷入上游原材料漲價的焦慮集體提價時,通過全產業鏈的把控降低成本,寧德在電池沒有漲價的前提毛利率不降反升。

同一時期,寧德時代又推出了不含鋰鈷,成本比鋰電池低30%到40%鈉離子電池,在儲能第二增長曲線外,又打開了成本的想象空間。

國內基金三季報顯示,共有1225只基金重倉持有寧德時代,持倉市值高達1171億元,超過了持倉貴州茅臺的1092億元。

同一時期,資本主義大鱷卻騷操作不斷:全球持有貴州茅臺最多的基金——資本集團歐洲亞太成長基金連續減持茅臺,而全球持有寧德時代最多的基金——安聯神州A股基金,則在最近暴力減持。

只不過,作為國家意志、產業政策、實業資本與企業家精神共同創造的動力電池霸主,寧德時代之于中國制造業的意義,顯然不應該止步于此。

尾聲:屬于中國制造業的勝利

2021年8月12日,寧德時代天量定增582億,各路機構目瞪狗呆。要知道上一次玩這么大的,還是2018年定增1000億的農業銀行。消息一出,興業證券聯連夜舉行電話會議,逾2000名投資者參與,盛況空前。

從一場備受矚目的IPO,到成為A股一個舉足輕重的風向標,寧德時代用了3年時間。3年間,中國從新能源車浪潮的見證者,變成了參與者,繼而成為了主導者。

因此,復盤這個超級工程背后浩浩蕩蕩的造富運動,顯然也不應該止于二級市場的刀光劍影與資本世界的群魔亂舞。寧德時代的崛起,本質上是中國新能源車產業崛起的縮影:

首先,寧德時代是中國政府在新能源車領域政策豪賭的果實:從終端產品的全面補貼,到針對動力電池廠商的精準扶貧,再到打開國門迎接鯰魚,引導企業從大到強。寧德時代的成長節奏與政策布局亦步亦趨,最終站穩了動力電池霸主地位。

其次,寧德時代是個非常罕見的、在市場化競爭中、由資本市場用腳投票選出來的高端制造業樣本:動力電池是一個高度依賴大規模資本開支的領域,無論是松下、LG化學、SK創新等日韓諸強,還是以比亞迪為代表的國內追兵,往往都是依靠主業的營收,向動力電池的研發持續輸血。而寧德能依靠的,只有資本市場。

回顧國內資本市場的歷史,實體產業與金融結合的如此緊密前所未有,無論是上市前大佬云集的投資方名單,還是上市后每一次高規格的定增,都是資本市場為動力電池產業升級的輸血。

而寧德時代也通過自身的成長,回饋了參與其間的資本方,繼而創造了這場浩浩蕩蕩的新能源造富運動。

最后,寧德時代的崛起,濃縮了中國在新能源車產業鏈上的全面突圍:相比消費電子產業大陸多為代工缺少研發,只有市占率沒有高利潤的尷尬,國內的新能源車產業鏈完成了一次從上到下的全面突圍——上游礦產資源跑馬圈地、中游動力電池站穩腳跟、下游汽車品牌遍地開花。

一方面是寧德時代自身在新能源車上下游的全方位布局:在上游,參股天宜鋰業,與紫金礦業哄搶新鋰公司,與贛鋒鋰業爭奪千禧鋰業;在中游,高價認購先導智能,借永福股份擴充儲能;在下游,投資哪吒汽車,入股阿維塔科技,并且在自動駕駛領域投資了地平線。

世界級鋰鹽項目,新鋰公司(Neo Lithium) 3Q項目

另一方面,有了寧德時代在動力電池這個核心零部件上的卡位,整個鋰電產業鏈也完成了一次“建制化突破”。以電解液、隔膜、正負極為代表的電池零部件,都完成了研發環節在中國的安營扎寨,在技術上打開了日韓老牌列強的圍堵。

因此,寧德時代的價值遠遠不止與先富階層在資本市場的夜夜笙歌,而在于對整個產業上下游“共同富裕”的帶動作用:

消費電子時代,大陸產業鏈的特征是一堆組裝廠依靠“進口設備+來料加工”,在毛利率不到10%的行業里互相傷害,而在新能源車產業鏈的多條賽道,大陸都有了一個牢牢卡住高附加值環節的課代表。

歸根結底,這場牌局的最大贏家,是中國的新能源車產業鏈。

從資本市場定價的角度看,寧德時代目前只值0.58個貴州茅臺;但從產業升級這個語境審視,100個茅臺也比不上它。

參考資料

[1] 東方紅將成為寧德時代的公募最大贏家?陳光明林鵬和張鋒選擇分道走,投資人記事

[2] 任是無人也自香!知名投資人馬雪征去世,享年66歲,21世紀商業評論

[3] “冒險者”君聯資本,投中網

[4] TCL創投十年,硬科技“獨角獸捕手”是怎么煉成的,億歐

[5] 專訪華西股份董事長湯維清:投資寧德時代時它沒有現在這么火,澎湃新聞

[6] 這家“不會造電池”的中國公司,囂張到讓特斯拉低頭,電動車公社

[7] WSJ,以及Baillie Gifford 的長線思維:陪跑特斯拉獲利千億,Harbourview Research

[8] 20年實現約1500%回報,世界級偉大企業收集者——Baillie Gifford,聰明投資者

[9] 茅族與寧族的中場戰事,財經

[10] 寧德時代曾毓群:53歲福建首富 悄悄做LP,投資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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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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