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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更迭背后,中國風電沉浮錄

2023-03-21 09:06:31 Marketing Express

在這場“龜兔賽跑”中,慢,即是快。

華銳與金風的更迭

研究企業敗局20多年的財經作家吳曉波,在他全網直播的節目《吳曉波解讀大敗局》中,曾提出“97%的企業活不過兩年”,在他總結的失敗原因中有這么兩條:夢太大、追風忙。

在中國A股數千家上市企業中,就有這么一家“追風”卻最終以敗局收場的企業,它就是華銳風電。

2006年華銳風電橫空出世后,國企出身的掌門人韓俊良,以速度沖擊規模,用凌厲的價格戰,打得業內同行措手不及。

他激進的打法,迅速奠定了華銳風電在風電行業的地位:

成立兩年,裝機容量超過行業龍頭金風科技,一躍成為中國第一;

成立四年,超越美國GE,躍居全球第二,僅次于世界風電大王、丹麥的維斯塔斯(Vestas Wind System A/S)。

當時,面對來勢洶洶的華銳風電和韓俊良,金風科技掌舵人武鋼一貫淡定:風電是長跑項目。

在這個拼耐力的行業,韓俊良激進的打法,并沒有帶著華銳風電跑得太久。當風電的風口過后,華銳風電當初爬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慘:兩年時間里打下的市場,僅用3年就輸掉。2013年,華銳風電被爆財務造假,遭證監會調查。韓俊良本人,也因違規披露重要信息罪,于2017年被判處有期徒刑11個月。

伴隨著華銳的沒落,金風又重返行業第一。華銳與金風的更迭,也是風電行業跌宕起伏發展歷程的縮影。

賭對風口

2005年,中國水利水電建設集團,正四處為集團首個風電項目——吉林長嶺400兆瓦風電項目——尋找風機供應商。

最后,項目沒有給當時的行業老大金風科技,倒是大連重工•起重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大重起重”)拿下了這個2.7億的大單。

因為該項目需要的1.5兆瓦風機,金風科技沒有,但大重起重有。

大重起重能拿下這個大單,都是韓俊良的功勞。

2003年,中國政府第一期陸上風電特許權招標,當時擔任大連重工起重設計院院長的韓俊良,就關注到即將站上風口的風電行業。

隨著全球氣候變暖速度加快,以及上世紀七十年代發生的兩次石油危機,風電等可再生能源逐漸受到全球各國的重視。

尤其《京都議定書》2005年正式生效后,作為全球第二大二氧化碳排放國,中國也將加快清潔能源革命的步伐。

在此大背景下,韓俊良看準了風電,而且大重起重是東北重要的裝備基地,在上游部件建造供給方面,有發展風電的先天優勢。

技術方面,經中國風電奠基人之一的王文啟指點,韓俊良富有遠見地買下了德國富蘭德(Fuhrlander)公司1.5兆瓦的雙饋風電機組的生產許可證,而當時國內主流風機,還是單機容量兆瓦級以下的750千瓦風機,金風科技也才開始1.2兆瓦級風機的研發。

韓俊良的大手筆,賭的就是政府會出臺政策,大力發展國內風電。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就在大重起重引進1.5兆瓦風機的第二年,國家連續頒布《可再生能源法》《關于風電建設管理有關要求的通知》,70%國產化率、全額并網、稅收優惠,一系列利好政策出臺,風電迎來了歷史性機遇。

資本市場也看到這個風口。

與萬國證券總裁管金生并稱“上海灘證券三猛人”的闞治東、尉文淵,結識了美國華裔風電專家鮑亦和。

這位風電專家攤開一張中國地圖,手指在江蘇、山東沿海到西北內陸劃出一道弧線,告訴他們:

這些地方風能資源非常豐富,中國未來勢必重視風能產業。

闞治東和尉文淵心動了。他們通過大連國資委,找到了大重起重,見到韓俊良。

雙方一拍即合,2006年2月6日,由大連重工、東方現代、西藏新盟、北京新能華起、北京方海生惠共同出資成立的華銳風電,在北京中關村文化大廈掛牌成立。

華銳風電成立后的相當長時間內,其每一步都踩在政策的鼓點上。

公司成立當年,發改委就發布《可再生能源發電有關管理規定》,鼓勵發電企業積極投資建設可再生能源發電項目,同時給發電企業規定了8%的可再生能源發電配額義務。

在政策的推動下,五大國有發電企業在全國跑馬圈地,拉動了對風電整機的需求。

風機功率越高,利潤也越大。華銳風電1.5兆瓦機型,更符合下游發電集團的胃口。

而金風科技慢了市場一步,等到它把1.2兆瓦產品升級到1.5兆瓦,在2008年批量上市的時候,華銳風電已經以22%的市場份額,取代金風科技,坐上中國風電第一的交椅。

“三三五一”,這是韓俊良時常掛在嘴邊的戰略目標,即三年進入全球前三,五年挑戰全球第一。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韓俊良祭出了一套頗具互聯網公司風格的激進打法,用速度、低價拼規模、搶市場,憑借規模在供應商面前掌握話語權。

2008年6月20日,甘肅酒泉380萬千瓦風機項目招標,華銳風電以5800元/千瓦的低價,拿下180萬千瓦的訂單,而金風科技只拿到81萬千瓦。

在當時賣方掌握話語權的市場環境下,華銳風電“價格屠夫”的做法,無異于把同行逼向絕境。一些趁著國家大力發展風電成立的企業,斥巨資從國外購買生產許可、建工廠,但產品剛投產,就被華銳風電逼到死角:不賣不行,賣又虧本。

這樣的場景,在此后屢屢上演。

2009年,內蒙古、河北風電特許招標項目,華銳風電斬獲200.55萬千瓦,金風科技僅拿到77.55萬千瓦;

2010年,陸上330萬千瓦特許招標,華銳風電拿下135萬千瓦訂單,獨占鰲頭;

同年,我國首輪海上100萬千瓦風電特許招標,華銳風電又斬獲60萬千瓦。

凌厲的攻勢之下,韓俊良快速跑向了他的“三三五一”的目標:2010年,華銳風電以4386兆瓦新增裝機容量,超越業內巨頭GE,位居全球第二,全球市場份額也躍升至11.1%。

當時,全球風電設備龍頭老大維斯塔斯也如日中天,中國有關方面則不止一次提出,要打造中國的維斯塔斯,業內都知道,這指的就是華銳風電。

風電第一股

“風電行業不適合過快的發展速度。”華銳風電風馳電掣之時,比華銳更早進入這一領域,也更早成為中國風電龍頭的金風科技創始人武鋼,卻一直在唱反調。

一個風電項目中,風機設備的維護費用占到整體項目投資的30%-70%,而風電項目的回報周期長達20-25年。在這么長的周期中,如果風機質量頻繁出現問題,將會給客戶造成巨大的商業損失。

在風電行業幾十年,武鋼深知,從未來長遠來看,做大并不是企業的終極目標,中國風電能不能持續穩定發展,關鍵要看產品質量。

隨著行業的發展和市場教育,之前華銳風電通過速度掩蓋的產品質量問題,也逐漸暴露出來。

2010年,在拿下海上風電特許招標項目的業務后,華銳風電為了趕進度,不斷向軸承供應商斯凱孚施壓,導致軸承設計出現明顯缺陷。華銳風電品牌聲譽大損。

在這之前,華銳風電質量問題就已經露出端倪,一些客戶雖然嘴上不說,但給華銳的訂單越來越少了。

2010年,國電集團旗下的龍源電力開始把訂單減少華銳風電的訂單,更多訂單都給了質量更靠譜的金風科技。

對于質量問題,華銳風電采取“頭疼醫頭”的解決方案。

韓俊良組建了一支龐大的售后團隊,來彌補質量的缺憾,這支售后團隊鼎盛期超過1000人,韓俊良對他們的要求是,在業主發現故障之前,發現并解決問題。

這種做法引來不少同行詬病。

一位國際風機制造商的中國代表就曾質疑:兩年免費保質期過后,剩下的18年怎么辦?一臺風機不斷追加維修成本,客戶會怎么想?

他認為,華銳風電是時候沉下心來踏實做技術了。

但相比技術,深諳政商關系的韓俊良,更崇尚政府公關。一個流傳很廣的故事是,為了拉近與一位政府高官的關系,韓俊良買下了其乘坐航班所有頭等艙機票,親自率領部下坐在領導周圍。

憑借其高超的政府公關能力,華銳風電將五大電力集團的訂單收入囊中。

2007年,僅華能一家,就為其貢獻了46%的銷售額。

國家多個重大風電專項項目,包括國家風電特許二期到五期,甘肅、內蒙古、江蘇千萬千瓦級風電基站項目,華銳風電都承擔供貨任務。

引韓俊良入門的王文啟,也曾經建議他要搞自主研發,不過看到華銳訂單多得接不過來,只好說,“那你們忙吧,趕緊賺你們的錢!”

實際上,走低價策略的華銳風電盈利能力并不強。

在2008年-2010年黃金發展階段,它的總營收分別為51.46億元、137.3億元和203.25億元,直追并超過了同期金風科技(分別為64.58億元、100.76億元和175.96億元)。

但從利潤、資產負債等指標來看,華銳風電2008年利潤為6.3億元,低于金風的9.06億元,而他的負債率在2007年和2008年都在89.5%左右,高于金風的54.89%和44.8%。

風起的時候,帶動的速度和規模掩蓋了很多問題。而當風電的潮水退去,各種問題都暴露出來,一心搞公關的韓俊良才發現,他和華銳風電才是那個“裸泳者”。

2011年1月13日,上交所迎來了“風電第一股”華銳風電,90元的發行價創下當時A股新高,當天市值超過900億。通過100%控股的天華中泰持有華銳風電13.34%的韓俊良,也成為風能新貴。

一時之間,華銳風電和韓俊良都風光無限。

但頂峰之上,早已危機四伏。

2004年到2010年,中國風電經歷了大躍進式的發展,每年風電新增裝機增長速度在100%以上,2005年-2007年甚至超過150%。風電裝機容量迅速猛增,但并網問題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上網風電在總電量中的占比很小,2009年僅占0.75%。

業內有一種說法,三分之一的風電機組都處于閑置狀態。

各地發展風電的熱情也沒那么高了,從“追風”轉為“痛風”。2010年,新增裝機容量增速首次低于100%,降到70%。到2015年,全國棄風率高達15%。

速度降低之外,事故頻發也讓風電進一步“頹勢”。

2011年10月,甘肅酒泉華銳風電施工現場發生事故,造成5死一傷。類似的事故在各地不斷發生,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在于,一部企業的風電機組已經落后于發展的需要。行業需要一輪大洗牌,提高進入門檻,淘汰落后的產能與企業,改變風電市場競爭格局。

政策的風向也因此改變了。在2011年國家發改委發布的《產業結構調整指導目錄(2011年版)》中,風電僅出現在“風電與光伏發電互補系統技術開發與應用”子項中,內容寥寥數筆,目錄大篇幅談的,是光伏和生物質能。

資本早就嗅到了危險的氣息,華銳風電上市當天破發下跌,此后一路走低至今,當年參與打新的股民,如今仍被套牢。

但韓俊良依然沒有放緩腳步。

在2010年的北京國際風能大會上,他還在“畫大餅”:未來華銳國際市場份額要達到30%,并向50%邁進。

2011年,金風科技已經開始裁員,而這一年,華銳風電員工達到2873人,比前一年增加了800多人。

遺憾地是,風口過去后,華銳風電再也沒有上演“憑風借力直上青云”。

2011年營收腰斬至104.4億元,凈利潤暴跌至7.8億元。

之后,華銳風電業績進一步惡化。2012年10月,公司宣布業績預期從盈利9億元修正為虧損2.6億元。

此時,韓俊良在PE的壓力下,已經辭去總裁職務,淡出公司管理層。“資本系”代表尉文淵帶著兩塊分別寫著“仁者無敵、鐵面革新”和“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的牌匾,接替韓俊良。

2013年3月7日,華銳風電自爆2011年度財報存在會計差錯,將2011年營收調減9.3億元,凈利潤修正為6.1億元。

據媒體報道,因為對2011年的財務數據不滿意,韓俊良授意原副總裁、財務總監,制作虛假吊裝單提前確認收入。

“我說做了就是做了,”韓俊良指示財務人員,“我是法人我負責,你按我說的做。”

他終究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財務造假曝光3天后,韓俊良遞交書面辭呈,辭去公司董事長以及兼任的公司及各子公司一切職務。

當年5月,華銳風電公告稱,因涉嫌違反證券法律法規,已被證監會立案調查。

2017年1月,法院以韓俊良犯違規披露重要信息罪,判處有期徒刑11個月。

從風電新貴到身陷囹圄,也不過短短6年。

“成也韓俊良,敗也韓俊良。”

“成也韓俊良,敗也韓俊良。”一位昔日伙伴說。

韓俊良的經營模式,是“不成功便成仁”的獨木橋模式,激進的風格成就了華銳風電,也為后來埋下了隱患。

崇尚政商關系的韓俊良認為,搞定了政府資源,做大規模,在供應商面前就掌握了話語權。

過去,華銳風電風光無限,刻意壓價、拖壓供應商貨款,上下游供應商難免心存不滿。

華銳風電走下坡路后,在供應商面前依舊傲慢。

2011年,華銳風電公然無視合約,拒收美國超導的部分風機電氣部件,美國超導一怒之下,向北京仲裁委員會提出仲裁申請。當年9月,雙方矛盾升級,美國超導指控華銳風電剽竊技術,對其提起訴訟。

這場曠日持久的訴訟,讓華銳風電名聲掃地,阻擋了它海外發展的步伐。歐洲風電開發商Mainstream終止與華銳風電合約,海外最大客戶之一——巴西電力集團Desenvix也起訴華銳風電,不過后來撤訴。

國內市場的日子也不好過。因風機質量問題,華銳風電業內口碑下滑,還引發一系列官司。

最為典型的,就是2014年,華銳風電最大客戶的華能集團,因風機質量問題與其對簿公堂。

而隨著風機陸續過質保期,華銳風電與各大風電場開發商、設備供應商的官司糾紛不斷。這導致市場對華銳風電喪失信心,紛紛轉向質量更可靠的金風科技、明陽風電等企業。例如,曾經對華銳風電大力扶持的華能,轉而與明陽風電合作開發風電和太陽能項目。

2018年風電產業地圖顯示,按累計裝機量算,華銳風電靠吃老本,以1652萬千瓦排在第四位,而如果按新增裝機量算,華銳風電5萬千瓦的業績,僅排在第22位,市占率還不到1%。

內外夾擊之下,華銳風電業績持續下滑,2012年-2018年的7年中,有4年巨虧,累計虧損超百億。

到2020年,華銳風電的股價跌到了退市邊緣。由于在3月16-4月13日期間,華銳風電股價連續20個交易日收盤價低于股票面值,華銳風電最終走到了退市,市值縮水九成。

此時,金風科技已經憑借武鋼的“慢功夫”,壯大成行業龍頭,市場占有率21%,將華銳風電遠遠地甩在身后。

“過去的事情證明我是對的,未來的事情也會證明我是對的。”韓俊良曾說。

而事實證明,只有遵循行業的發展規律,才是對的路。




責任編輯: 李穎

標簽:華銳風電,風電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