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紅樓之可愛,在于他們的舉手投足皆自然而合理,仿佛真實的生活在我們身邊。或嬌俏靈動,或端莊大氣,或率真灑脫,嬉笑怒罵之間,都有彰顯著各自鮮活個性,暗藏著符之人情的行為邏輯。

紅樓的可愛,首在黛玉。黛玉雙親早逝,幼齡成孤。寄身外祖母家,卻遭下人們差別相待。其經歷造就其多愁善感之性靈。一種強烈不安全感彌漫在黛玉身上,致使多人覺其略顯小性。小小發飾,竟待賈家姑娘挑剩,方予她。她問:“是個個姑娘皆有,還是單給我的?”方知別個姑娘已先挑完。回懟一句,“我就知道不是別人挑剩下的,也輪不到我。”自此風評受累,常被冷言冷語相評。然,黛玉不過十幾歲之齡,縱賈母甚愛,偌大家業,兒孫眾多。亦難時刻照應。自幼父愛母愛皆缺,唯能賦首《葬花吟》。“花謝花飛花滿天,落絮輕沾撲繡簾。”此刻,黛玉也恰似落花飄零,孤苦無依,借助落花葬花來訴盡心中愁思。當知曉寶玉與己心意相通,不禁慨嘆:“萬兩黃金容易得,知心一個也難求。”其情其感,如絲如縷,縈繞心間,令人動容。

紅樓可愛,亦在寶玉。寶玉的可愛在于其純真天然,似一顆璀璨的明珠。在賈府眾星捧月的富貴中,他厭惡仕途經濟,整日在脂粉堆里和姐妹丫鬟們玩樂。他對姐妹丫鬟們關懷備至。為黛玉葬花而感傷,替晴雯撕扇而開懷。有一回,他因與忠順王府的戲子交往,又被賈環誣告,惹得賈政大怒,就有了名場面“寶玉挨打”。挨打之后,他卻認為自己挨打,便讓家里眾人如此牽掛。他說,若此時他就死了,讓所有人哭他的眼淚流成大河。然而,在經歷了情悟梨香院一事后,他的想法發生了轉變。那日,他在梨香院看到齡官與賈薔的愛情,才明白出在自己并非是所有人的寵兒。說出了“個人只得個人應得的眼淚吧。”此外,他與黛玉的愛情,純凈深沉。他們一起讀詩、葬花。共讀西廂記,共患同心憂。他的愛情,不摻雜任何雜質。

紅樓可愛,還在賈政。賈政身為嚴父,對寶玉有著很高的期望。便常對寶玉嚴厲苛責,以求重新振奮賈府。他望子成龍,對寶玉要求嚴格。當寶玉不好好讀書,整日與姐妹們廝混時,賈政便會怒氣沖沖斥責他。以至于寶玉最怕的人就是他父親。有人戲稱看到賈政是寶玉的“快樂消失術”。另一方面,賈政其嚴格之下,是慈愛藏于心底。在大觀園試才題對額時,寶玉的題詩得到眾人的夸贊,賈政雖表面上不露聲色,甚至還故意批評寶玉,但內心卻暗自欣喜。他雖未明言夸贊,可那不易察覺的微微點頭、眼神中的一絲贊賞,皆是父愛的流露。賈政對寶玉的嚴厲,實則是擔憂家族未來。他不愿輕易表達自己的慈愛。這份默默的慈愛,如靜水深流,蘊含無盡的深沉溫情。

黛玉的敏感細膩,才情四溢;賈政的嚴慈相濟,深沉父愛;鳳姐的精明能干,八面玲瓏;寶玉的純真善良,寶釵的端莊大氣等等角色。無不展示著他們的性格,其各具特色,有血有肉,他們的故事交織成一部宏大的《紅樓夢》。(作者:沙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