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竣工的鄂爾多斯國際那達慕會場,雄偉宏闊,人煙如織,車來車往……
首屆鄂爾多斯國際那達慕大會于當天隆重開幕。今后,兩年一度的大會不但是鄂爾多斯市全力以赴的重要文化活動,同時也成了鄂爾多斯市的一大節日和勝景。盡管首屆參賽運動員不是很多,但無論蒙古還是埃及都派人遠道而來。據說當地的想法是把這個盛會發展成為“草原奧運會”。無論這宏圖愿景是真是假,想法都足以震撼白云下的賽場。
更令人震撼的是,幾年后,這個中國西部沙漠中的城市,創造財富的能力將有可能與香港比肩。
一波又一波,更多的震撼消息接踵而至。鄂爾多斯欲建黃河中上游金融中心,欲打造世界級能源總部基地、世界級能源交易中心和商貿物流中心,享受世界級的聲譽和世界級的影響力。而就在10年前,這里還是內蒙古自然環境最差、經濟最落后、生活水平最低的地區之一。
聽起來,就像一個農村小伙,忽然有了當國際影星的打算。
回看新世紀的10年,共和國版圖上確實沒有哪一個地方像鄂爾多斯一樣創造如此多的世界之最和全國第一。神華煤液化項目世界第一,蘇格里整裝氣田項目亞洲第一,煤電聯產循環經濟項目世界第一,世界上最大的井工煤礦,中國第一個突破億噸的產煤地級市,羊絨制品占全國三分之一、世界四分之一,黑岱溝露天煤礦產量全國第一,2009年人均GDP全國第一……
簡單的幾個“一”已經說明,“農村小伙”的夢,不是白日夢,是真真切切的目標。
一年多前,內蒙古自治區在北京舉辦了面向全球高層次人才招聘會,鄂爾多斯引進的最多。中國社科院《2009城市競爭力藍皮書》報告顯示,鄂爾多斯綜合競爭力排名第一。這份報告更是極大地誘惑了大批的大學生和有志青年,各路人才潮涌而來。
無論內資還是外資,對鄂爾多斯的投資都呈幾何級遞增趨勢。招商不用“引”,開始“選”了。市場嗅覺向來最靈敏的浙商們,已經在這里成立了大大小小的商會,準備打“持久戰”……
鄂爾多斯,如一股猛烈的高原風,帶著強大的吸引力,刮過東南西北,吸引了無數眼球的注意力。越來越多的目光,拋給了鄂爾多斯。
為什么要選擇鄂爾多斯?
一、大歷史的選擇與使命
每一段震驚世界的發展史背后必有一段非同尋常的奮斗史,更有人們必去解讀的歷史密碼。
鄂爾多斯的地名形成于15世紀,意思是 “眾多宮殿”。清朝時,這片地區被稱為伊克昭盟,到民國時,下屬的7旗縣已經沒有一個叫鄂爾多斯的地名了。直到原伊盟羊絨廠改名“鄂爾多斯”,無意間挽救了一段塵封的歷史。
鄂爾多斯也是成吉思汗選擇長眠的地方。一個曾教世界天翻地覆的英雄情有獨鐘的地方,遲早會被想起。
歷史在等,成吉思汗在等。
800年后,本該屬于這個地方的夢想,醒來了。
歷史呼喚鄂爾多斯醒來的禮物,就是豐富的地下資源。鄂爾多斯的地理地貌,可以用兩個“48%”來概括:沙漠占全市總面積的48%,丘陵溝壑區、干旱硬梁區占48%。造物主給這里留下千溝萬壑、猙獰荒漠的同時,也留下了浩浩煤海。這里的煤炭儲量占內蒙古自治區一半,占全國六分之一。過去大多數人因鄂爾多斯羊絨衫“溫暖全世界” 口號而知道鄂爾多斯,其實帶給世界更多溫暖的,是豐富的煤炭,還有天然氣、天然堿、芒硝、黃鐵礦、泥煤礦、石膏、石灰巖……
只是,大概成吉思汗也沒想到,這片土地的后人會把這筆饋贈運用得如此好。他們在恰當的時候抓住了恰當的機遇,做了恰當的決擇,走了恰當的路。近年來新崛起的資源型城市,包括資源稟賦與鄂爾多斯類似的內蒙古東部一些城市、山西的呂梁、陜西的榆林等,數鄂爾多斯發展得最好。
歷史是繼續前進的基礎,也是開創未來的啟示。30年的改革開放和10年的西部大開發兩段“簡史”,也需要西部有一個實驗室和博物館式的城市樣本。鄂爾多斯憑自己的實力擔當了這個樣本,被列為“改革開放三十年全國十八個典型地區之一”。
于是,在新的歷史階段,鄂爾多斯被賦予了新的歷史使命。
曾一無所有的成吉思汗,成為世界最大疆土之王;曾一無所有的鄂爾多斯,成為國內外最為矚目的西部城市。
歷史不一定重復事實,但歷史重復規律,特別是這種大無大有的規律。
二、大產業的定型與轉型
《求是》“紀念改革開放30周年”關于“鄂爾多斯模式”的思考中曾如此表述大企業對鄂爾多斯的青睞:“鄂爾多斯地方偏僻,交通落后,遠離市場,既沒有大城市和經濟體的輻射帶動,也沒有國家政策傾斜,按常理講對企業吸引力不大。但情形恰好相反,這里一個突出的特點是大項目多、大企業多,有一批國際或國內第一的項目,有一批著名企業,形成了我國重要的能源戰略基地。”據統計,鄂爾多斯產值過億的企業超過一百家。這些企業不約而同選擇鄂爾多斯,主要集中在煤炭產業、新能源、裝備制造業、生態產業等領域。
煤炭業
鄂爾多斯煤炭業的發展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清朝光緒年間。解放后至上世紀末,中央大型企業更多選擇了山西與東北作為能源基地。因為這兩個地區距離工業中心更近,交通也更便利。難以爭取到央企的進駐,鄂爾多斯地方政府就更多地鼓勵本地企業發展,并陸續培育出了伊泰、億利、伊東、匯能、烏蘭、滿世等地方大型礦企,使得此后鄂爾多斯財富的民間化程度也更高。2009年全市產煤3.3億噸,其中2.1億噸是本地民營企業開采的,只有1.2億噸由央企開采。
2005年,國內能源經濟景氣周期到來。鄂爾多斯政府做出一個超前而又大膽的決定:對572家煤礦重組,淘汰落后產能,提高資源利用率,進行大范圍的技術改造。這項措施比相鄰的山西省早了4年。鄂爾多斯的煤礦從2000年的1901座減到了294座,回采率由過去的30%達到了75%,百萬噸死亡率減少到0.015%。
如今,煤炭業的大企業無不“鄂爾多斯”。鄂爾多斯以大項目、大企業提升產業層次,推動高級生產要素集聚,正在逐步實現產業的轉型,走新型工業化道路;已建成千萬噸級煤礦9座,其中包括世界上規模最大的井工煤礦布爾臺煤礦,國內第一大露天煤礦神華哈爾烏素露天煤礦。
據初步估算,每天約有超過10萬輛重型卡車奔波在鄂爾多斯到包頭的公路上。煤炭從鄂爾多斯的土地下挖出,在100公里外的包頭裝上火車,沿著鐵路運到秦皇島裝入海輪,再經渤海、黃海、東海進入長江口,輸送到東部工業基地。另有20%的煤炭,就地轉化為電力或者甲醇、二甲醚、烯烴等工業原料,甚至成為柴油和汽油。
按照現在的年開采量,鄂爾多斯的煤炭資源可供開采100年以上,來此創業的煤、氣以及上下游的機械設備、煤化工等企業,正是看準了鄂爾多斯廣闊的發展前景。可以說,在鄂爾多斯,快速增長的投資勢頭,是幾年來政府深思熟慮的決策使然,是各大企業博弈百年的一步大棋。
毋庸置疑,鄂爾多斯很快會成為世界最大的煤化工基地!
新能源
2009年暨國家十大產業調整振興規劃出臺后,新能源發展規劃已成為業內最為關注的國家級戰略產業。據統計,目前中國的新能源應用總量僅占全部能源的3%,盡管有著政策的大力扶持,但真正能夠盈利的新能源企業卻寥寥無幾。然而還是有一大批實踐者在西北的一個城市孜孜破解著新能源從理想到現實的種種難關。
這個城市,還叫鄂爾多斯。
目前,鄂爾多斯投身新能源的企業有:內蒙古伊泰集團、億利資源集團、內蒙古毛烏索生物質熱電有限公司、鄂爾多斯市東勝區傳祥垃圾處理有限責任公司、內蒙古西部天然氣股份有限公司、內蒙古新錦風力發電有限公司……
鄂爾多斯的能源儲備這么豐富,為什么還這么熱衷關注新能源?沒有什么優惠,卻發展起來這么多新能源企業,到底是什么吸引這些企業的呢?
中國能源網的韓小平認為有三方面因素:第一方面是這些年來鄂爾多斯企業通過房地產、煤炭積累了足夠的資本,可以做他們第二步想做的事情;第二,他們在鄂爾多斯能接觸到更多能源知識和專家,對能源的未來把握較準;三是投身新能源在相當程度上是企業家社會責任的體現,他們想做對社會更有貢獻的事情。正如民營企業家張雙旺所言:“這是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伊泰有能力也應該去承擔這個風險。”
從未來發展看,新能源盡管有利可圖,但絕對不是高利行業。回報期少則十年,多則二十年三十年,特別考驗企業和政府的耐力。對于鄂爾多斯這個昨夜還身處貧困的城市來說是一個充滿了困頓的挑戰。從全國乃至全球經濟發展的戰略高度來看,伴隨著新能源的廣泛使用,必將引發新一輪技術革命和工業革命,這也是未來最大的歷史性機遇和發展方向。
這一次的機遇,鄂爾多斯能否再次抓住?
生態業
在鄂爾多斯舉辦的“西部大開發十周年成就展”中,有兩張衛星拍攝的2000年和2009年的鄂爾多斯地貌圖。兩張圖,一張土黃色,一張油綠色,由黃到綠的過程,變了10年。講解員吳晶晶說,在所有的10年對比圖中,這是鄂爾多斯市委書記杜梓最滿意的。
到過鄂爾多斯的人往往會驚訝于這個“煤城“與其他“煤城”最大的不同,就是地上、空中見不到一點“煤影”,這里不像靠煤吃飯,更像靠風景吃飯的旅游城市。
其實,鄂爾多斯也有過黑煙繚繞、彩霧漂浮的狀況。能變成今天的綠色大市,華麗的轉身充滿艱辛。特別是,對一個曾經封閉落后的民族地區來說,變革農牧民千百年來形成的傳統生產生活方式,難度更大,始終伴隨著激烈的思想碰撞、觀念沖突和自我揚棄。面對不間歇的爭論和不滿,鄂爾多斯決策者們毫不動搖,看準了就堅持到底。在實踐中,他們發現,單純依靠國家投資搞生態建設,只講公益性、社會性、觀賞性,不講經濟效益和投入產出的路子是行不通的,要把“綠起來”和“富起來”有機結合。于是,從大力發展林沙草等生態產業入手,樹立市場化、產業化、企業化經營沙漠的理念。最終,出現了東達、億利、宏業等成功的企業。
毛烏素生物質熱電廠是全球首家開發綠電、富民治沙示范項目,采用沙柳發電,對于我國節能減排事業具有里程碑的意義。總經理李京陸,一位崇尚金錢“取之有道、用之有道”的企業家,就是抱著一心治沙的理想,投身生物發電項目的。“20萬畝沙地種植沙柳就可以建一座電廠,內蒙古有60億畝這樣的沙漠,依此類推,沙漠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綠色長城。” 李京陸說, “有一天毛烏素沙漠沒有了,我們的目標就達到了”。李京陸是山西人,“過去晉商來內蒙古經商3年一結賬,我打算30年一結賬,當沙漠變成綠洲后結賬。”
不僅僅是沙柳,沙漠里有許許多多的生命,各種各樣的動物和植物,隨便列舉一樣都能變成錢。比如說庫布其沙漠的甘草全國有名,曾經吸引了一輩輩走西口的漢子。如今,甘草產業在庫布其猶如老樹新芽,又一次煥發了生機。
這幾年,隨著生態的轉變,天空中云層漸漸多了,增雨的機會越來越多。鄂爾多斯逐漸被綠色占領。一組數字可以說明鄂爾多斯市的生態環境狀況:沙塵暴由過去每年20—30次下降到8次以下,入黃泥沙量減少了12.5%,兩個“48%”的貧瘠之地全部披上了綠裝。境內無一家企業污染物排入黃河。
鄂爾多斯市委宣傳部部長蘇建榮更為全面地總結了鄂爾多斯生態業恢復的奧妙:一是機制,過去草原公有,無人珍惜,現在承包到戶,人人愛惜。二是政策,退耕還林還草,政府有補貼,可維持農牧民的生活。三是產業化,“種綠得綠”。四是生產方式的轉變,禁牧、休牧、舍飼制度減輕了草原負擔。五是生態移民,5年移出全市農牧業總人口的44%。
退化的草原,正在歸來。優化的生態,進一步推動了鄂爾多斯的旅游產業,旅游產業進一步推動了鄂爾多斯的文化產業。歸來的草原,如一條結實的鏈繩,串聯了一層層可持續發展的產業,幫助鄂爾多斯的轉型走向成功。
保住了草才有了樹,保住了草樹就保住了土,保住了土才有鄂爾多斯明天的財富。財富再多人會老,只有青山不會老。反之,只要青山在,人就不會老。
三、大金融的高瞻與高招
金融業是一個城市新經濟的臺柱,也是鄂爾多斯產業轉型中的訴求。但當地的金融體系并不發達,除了四大國有商業銀行和農信社、城信社之外,幾乎沒有其他正規的融資渠道。一邊是擁有大量閑散資金的富商和居民,一邊是急需投資的創業者和民營企業。在自發意識的推動下,大量典當行、投資公司、擔保公司門面下的“草根金融”應運而生。
鄂爾多斯黨政決策者清醒地意識到,在當前環境下,一個地方快速發展的歷史,也必然是金融業發展的歷史;只有培育了良好的金融業態,經濟以及各項事業的發展才能夠形成良性循環。
于是,鄂爾多斯康巴什新區,烏蘭木倫河畔,中國西北方最大的金融城規劃出籠。
一個沙漠邊緣的城市要建“金融CBD”?是好高騖遠還是高瞻遠矚?
我們不妨運用經濟學分析一下:當消費者可利用的金融理財工具非常有限時,人們沒有辦法通過不同的投資組合和金融產品更好地規劃未來的生活,只好把錢存起來,或者買房產等固定資產,拉動服務性消費后勁自然不足,加大了當地推動三產發展的困難。如果普通民眾能通過購買當地的金融產品,分享到一部分紅利,社會財富才有可能不會因規模化生產銷售而變得兩極分化。鄂爾多斯目前的工農業都在走規模化經營道路,建立金融證券中心不失為一種預防兩極矛盾的途徑。而且,讓民間融資的發展空間大大增加,當地人的存款可以用于當地發展,減少了資本外流。
再則,鄂爾多斯人憨厚誠信的性格,恰恰是金融生態的重要要素。據了解,目前鄂爾多斯有小額貸款公司和民間借貸機構一千多家。這種民間金融,以“信”為保,如果彼此熟悉,有時借貸幾十萬連個借條都不打。借錢這么容易?收不回怎么辦?也許,著名經濟學家陳志武的“誠信生態說”可以解釋:“越不講誠信的地方,越難借到錢,貸款利息越高,因為放貸風險高;相反,越講信用的地方,越容易借到錢,貸款利息還低,因為資本流動活躍,形成一種良性金融生態”。
“小勝靠智,大勝靠德” ,德之本,信也。鄂爾多斯人的“信”,是鄂爾多斯“大勝”的道德基礎,也是未來金融業崛起的社會基礎。
鄂爾多斯享有“金融生態城市”的稱號,不虛此名。
四、大風景的底色與本色
西部風景,美在大大方方,自自然然,不遮不掩,無拘無束。不批綠衣時,赤裸相對,水草豐茂時,又綠得無邊。
自然之外,鄂爾多斯最有代表性的人工大景,是成吉思汗陵。
不像其他地方,這里的樹、殿、陵,沒有圍墻環繞。走在寬闊的大道上,斜陽抹過古冢,西風吹過綠林,陵內招魂長明燈800年不曾滅過,叫人實在感嘆,帝國雄風今猶在啊。
來成陵,很容易感染自然對人的洗禮,“此處一日游,退卻十年愁”。城市里車水馬龍,腳步迅速,信息過剩,耳根不靜,怎會有思古之幽情?不識天地之悠,很多煩惱也糾結不散,這是城市病的一大主因。人們走向西部,走向高原,大多懷著寄情自然,尋找回歸的心。但在旅游大開發的熱潮下,能使人凈化、回歸的山水,所剩無幾。如蘇東坡追求的大江赤壁清風明月,如陶淵明追求的悠然南山東籬采菊,今天已難尋了;而成陵,貫天地大氣,容萬民之情,往昔歲月的深沉和眼前大自然的純真,完美融合。
更重要的是,想讀懂草原,讀懂草原人的性格,一定要到這里來。
中國歷史上有無數君王,沒有哪一個君王如成吉思汗打下的江山大。無數座皇陵,沒有哪一座如成吉思汗陵這樣讓人無限崇敬和無盡思考。
來這里看風景的人,不會看的入眼,會看的入心。
有如看鄂爾多斯,不懂的看面,懂的看魂。
五、大性情的膽略與戰略
是什么文化特性,推動鄂爾多斯崛起?
也許受傳統傳播意象的渲染,外界看草原人,大多是力量型的,長于力而短于理。連我自己,也疑惑地提問鄂爾多斯市委書記杜梓:是否是草原人性情的簡明爽快,不等不拖,使鄂爾多斯抓住了每一次發展機會?
后來逐步接觸鄂爾多斯,看他們不愚不迂,有思有作,作而出新,對鄂爾多斯挺起脊梁的精神動力有所明了。
“先干不評論、先試不議論、時間作結論”,這是廣東省在新一輪改革開放中提出的“三不論”口號。這口號就像是為評論鄂爾多斯走過來的歷程而“量身定做”的。但是,鄂爾多斯不是特區,并不享有特區的特殊政策和特別待遇。在面對難題死局的時候,決策者們如采取非常之舉,其所承擔的風險無疑是巨大的。所以說,假定決策者們的“識”是同一水平的,那么“膽”的作用就是決定性的。而支持膽識充分釋放的動力是什么?這就是性格與精神的魅力了。鄂爾多斯市決策者們換了一茬又一茬,但這種迅速作出決策的勇氣,身居內陸敢當天下先的膽氣,卻始終存在,并且有吸收有繼承,有創造有超越。
著名作家梁衡說過:“小智勇小文章,大智勇大文章。其人庸庸,其言云云,其政必平平。”
地區的分量就是人的分量。
而與執政者共同引領鄂爾多斯“時代潮”的當地企業家,則是樸素中透著智慧,理性中裹挾感性。現在有一個時髦的詞形容中國企業家——“儒商”,強調仁義、理智、誠信,不要為富不仁,不要為自己多賺一分錢而傷別人利益。其實這是全球的商業倫理,美國的任何一家商學院都在教。鄂爾多斯的企業家們很少有“海龜”,起步時也沒有條件去上什么商學院,只是天然的性格和本土文化,在他們頭腦中形成了同樣的商業倫理。在任何一個城市的書店,有關管理理論、成功理論、實踐理論的書,汗牛充棟,無法計數。但真正的理論,恰恰是樸素的。就像人類在科學上費盡心機去研究,回頭一看,遠不如自然界存在的物和理,于是仿生學成了永不過時的科學。很多人喜愛的蒙古歌,唱樹葉長,唱草發芽,唱北風吹,唱雁南飛,不矯情不迂回,怎么活著就怎么唱,謳歌的也正是草原人這樣的性情。
人與事做到極處,無他,本然。
六、大發展的警示與啟示
和大部分城市一樣,隨著改革和發展的深入,與經濟發展相關聯的社會發展問題會隨之出現。用“資源的詛咒”理論拷問鄂爾多斯的文章,也時見媒體諸端。有的海外媒體甚至給鄂爾多斯新城區康巴什起了個毛骨悚然的名字——“鬼城”。
鄂爾多斯人也承認,鄂爾多斯很多領域存在軟肋,支柱產業主要還停留在“原字頭”,第三產業服務業等跟不上,百姓炫富和浮躁心態嚴重等。
鄂爾多斯,下好了第一盤棋,如何下好第二盤乃至全盤棋?
鄂爾多斯市委書記杜梓說:“越是發展快我們越是要戒驕戒躁,謹防‘頭大’。 一味地聽贊歌,對鄂爾多斯是沒有好處的。”就在首屆鄂爾多斯國際那達慕舉辦期間,杜梓書記專門召集一些中央媒體面對面座談,聽取大家的意見和建議。經常與杜梓書記接觸的干部說,在各種場合,他經常會保持沉默,進入思考。鄂爾多斯的一層又一層輪廓,就這樣在深思中慢慢清晰起來。
大部分鄂爾多斯人也經常“省身”,畢竟過去貧寒而簡陋的生活和目前富足而充實的生活在鄂爾多斯對比太過強烈。盡管改革開放以來人們經受過太多對比,但當前后的間隔縮短到10年,這種兩極化的體驗一定會讓人思考更多的問題,即使他沒受過多少教育,也會思考,因為這種思考不是一般性的問題探索,而是與自己帶著體溫的成長或記憶相關聯。
今天的鄂爾多斯,已如長江在峽,黃河在壺,不奔騰是不可能的;但在感受沖浪的痛快時,更要靜下心來思考,思考如何摒棄飄浮留下厚重,思考如何以制度的方式解決商貿民生等問題,還有從思考的問題上派生出來的更遠的問題。
鄂爾多斯說,請對鄂爾多斯多一些耐心。大家會看到,物化的鄂爾多斯,離我們漸行漸遠,思想的鄂爾多斯,離我們漸行漸進。
我們期待著,西風吹起鄂爾多斯的思想,依然如溫暖的羊絨衫,送向西面八方。
責任編輯: 張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