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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蒙古烏海煤礦地火燃燒49年

2010-09-10 13:38:04 中國新聞周刊   作者: 王婧  

礦區的地上裂開一道道大口,向上緩緩吐出各種不同顏色的煙霧——黃的、青的、白的。空氣中涌動著硫磺味的熱浪,使周圍的一切宛如在水中晃動,整個世界似乎都被放在烤架上。工人們正在用鉆井機往地下鉆孔,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攪拌好的泥漿注入幾十米深的地下。

這里是內蒙古的烏達礦區的9、10號煤層,已經初步整治過。49年前,這里發生了煤層自燃,一小團火沿著煤層一路向下燃燒。在深深的地下,地火“比毒蛇更光滑,比幽靈更莫測,它想去哪兒,凡人是攔不住的”。

49年后,能夠統計的數據是,整個烏達煤田的火區總面積達到349.6萬平方米,占整個煤田面積的10%,1800多萬噸煤被白白燃燒掉,1200多萬噸煤炭資源被破壞,5000多萬噸煤炭資源儲量成為呆滯資源,造成的損失達幾十億。

2010年8月27日,100多臺重型翻斗車、鏟車來到這里,鉆機、注漿機開始隆隆運轉,一場希望能夠徹底滅火的工程在此全面展開。此前,這場煤田火災已經燃燒了近半個世紀。

“玩火”的人

9月4日,星期六,荒涼寂靜的烏達礦區。這是滅火工程開工之后的第一個周末。

50歲的賈躍榮帶著兩個工程師,駕車來到了礦區上。他是神華烏海能源有限責任公司滅火工程處的處長,也是滅火工程的總指揮。

烏達礦區是國家統配煤生產基地,位于內蒙古自治區西部的烏海市烏達區,是典型的內陸干旱沙漠氣候。目前,在這個35平方公里的礦區內,共分布著16個火區,盡管經過前期治理,這里已經很難見到明火,但蒸騰著的煙霧依然隨處可見。

從目前看來,徹底滅火的愿望暫時無法實現。賈躍榮稱,“此次主要是治理仍存在明火的1號區、以及煙霧比較嚴重的6號區和10號區。”

在6號區的幾個火點附近,臨時工棚已經搭建完畢。此次3個火區,一共派了約200人,吃住都在工地上。

他們的工作就是嚴格按照火區的圖紙,在燃燒著的地火上方往下密集地鉆孔,然后,將和好的黃泥漿從孔中注入,“每20米鉆一個孔,用泥漿或別的材料堵住地下的縫隙,形成一道隔火墻”。

與其他滅火技術一樣,地火可以通過隔絕氧氣和降低溫度的方法撲滅。但因為煤層分布的復雜情況,以及地下存在著的裂隙不確定等諸多因素,這項工程顯得復雜而繁瑣。

一名工程師用手摸了摸泥漿,對正在用機器和泥的工人說,“還需要再粘稠點兒,水有點多,好像比例不太對。水多了就會進入咱們的生產煤層,那就要出事故。”

賈躍榮隨手揭開堵在一個鉆孔上的編織袋,冒出一股藍煙。他把手放在洞口,說,“這里溫度比較高,要注意。”

在工人們密集的鉆孔的中央,有一處大的裂隙,一股白色的煙就從這處裂縫中不停地往外冒。在裂隙周圍,分布著環狀或者片狀的黃色和白色的小包。“黃色的是硫酸,白色的是芒硝,此外黑色的是煤焦油。”

賈躍榮說,這里曾經是一處火焰的噴出口,巖石被燒得變了形,在重力作用下發生了坍塌,隨后就形成了現在這樣的裂隙,“氧氣的進入就更加方便了。”

裂隙附近,仍有野草,一名工人說,“是明火滅了以后,今年剛長的。”但即便是這些生命力極其頑強的野草,處于裂隙附近的,都已經被烤成了焦黃色,枯萎甚至死亡;更遠一些的,是黃綠色,再遠一些的,是深綠色,也更為密集和高大。

“這已經是經過初步治理過的,所以看不到明火了。以前,這里是名副其實的‘火焰山’,可壯觀了!”賈躍榮說。

曾經的“火燒連營”

賈躍榮站在礦山上,這片礦區,他太熟悉了。

他甚至能夠很清楚地指點著礦區的每一處,回憶著80年代這里的點點滴滴——這里曾經是豎井高大的井架,井架頂端,巨大的卷揚輪正轉動著,把大罐籠送入深深的井下;一排排軌道電車在井口出入;選煤樓下,一列火車從一長排數不清的煤斗下緩緩開出……

從他1978年來到這片礦區,他就知道,這里曾經發生過煤田的自燃。

烏達煤田的煤,含硫量高,又多是淺層煤,在陽光下多曬幾天,就有可能會自燃。“那時大家也只能把地面上的火滅了,即使知道火可能往地下竄了,也沒啥辦法。”

從1978年到1984年,烏達礦區的三個大礦井相繼投產,煤炭年產超過百萬噸。采空區中遺留下來的煤,在低溫條件下氧化自燃,逐漸形成了6個大的火區。“每個有自然發火傾向性的煤層在開采后都發生了自燃情況,而且形成了大面積的煤田火區。”《中國地下煤火研究與治理》一書中,曾如是記載烏達煤田大火。

而1985年到1999年,小煤窯迅速崛起,一下子出現了三四百個小煤窯。而烏達煤礦的開采量逐漸壓縮。對此,一些烏達煤田的礦工頗有怨言:“那些私人小煤窯東挖西挖,浪費現象很嚴重。另外,一些私人小煤窯開采完了以后,井口也不封閉,在地下形成了四通八達的巷道。時間一長,井下的煤就和空氣、雨水接觸燃燒起來,害得我們這些國有大礦也不好再去采煤了。”在這些年中,小煤窯的開采共引發了10個煤田火區。

1993年,煤炭部曾專門來此調研,結論卻是:滅火的速度趕不上著火的速度。

“地火的燃燒需要一定的時間”,賈躍榮說,“等到2001年開始,這里就真的成為火焰山了,十多個火區幾乎連成一片,從地下燒到地上,到處都是明火。”從1995年到2004年,火區面積從200萬平方米增加到了307萬平方米。

那時,在白天,火區像一條蜿蜒起伏的“火龍”沿著煤層出露帶及其附近分布,到處煙霧繚繞,一片火海。而在夜里,大地上更是會有一道道幽幽的紅光,這紅光是從地上的無數裂縫中透出的,并散發出強烈的熱力。“在晚上看礦山,你就會覺得地球就是一塊被薄薄的地層包裹著的火炭”。

2004年,有記者在進入礦區時曾如是記錄:“賈躍榮不斷提醒記者,千萬不要靠近那些寬窄不一的裂縫,一旦掉下去,別說搶救,可能連喊救命都來不及。在兩處離地面不足3米的大坑里,記者看到里面的煤正燒得通紅,順手折下山上已被烤死的樹枝扔下去,還沒接觸到明火,樹枝就呼地一下燃了起來。烏達礦區一位工程師用熱紅外測溫儀測量洞口。溫度高達590度。”

據2002年調查,烏達煤田火區總面積3.076平方公里,占整個煤田面積的8.8%,其中最大一處火區面積達到了0.66平方公里。火區的燃燒平均深度35米,最深80米。

驕傲與煩惱

“火焰山”的影響,并不僅僅體現在經濟利益上。

《中國新聞周刊》記者注意到,在火區附近,有一些被遺棄的已經破敗了的土房子。據礦工介紹,這些房子基本上都是因環境污染而被迫搬遷的居民遺留下來的。畢竟,“誰也忍受不了長期被火烤、被煙熏的滋味”。

烏達煤田煤種屬高硫煤,導致火區向大氣中排放有害氣體。野外局部采樣分析表明:火區附近的一氧化碳超過國家標準51倍,二氧化碳超標7.4倍,二氧化硫超標3.1倍,二氧化氮超標4.1倍;居民點附近的一氧化碳超過國家標準5.3倍,二氧化碳超過國家標準1.5倍,二氧化硫超過1.52倍,二氧化氮超標2.2倍。

此外,自燃產生的有毒氣體和酸雨,使得建筑物和工業設施受到酸性腐蝕,縮短了使用壽命。在煤田附近,幾乎所有建筑物都銹成了暗灰色。

烏達礦區的礦工共有五六千人,絕大多數居住在工地附近。《中國新聞周刊》記者從烏達礦區總醫院了解到,“2001年到2003年,上呼吸道病人的感染率在成倍的增長,2001年100多例,2002年200多例,2003年400多例,2004年以后則基本持平。”

而在距離礦區大約20公里的烏海市區,根據2001年烏海市環境監測站的報告,當時,“全市的二氧化硫、二氧化氮、總懸浮顆粒物超標,空氣質量為Ⅴ級,屬重度污染。”據業內人士介紹,當空氣質量屬中度污染時,心臟病和肺病患者癥狀明顯;屬重度污染時,健康人也會出現較強的不適感,年老、體弱者會壽命降低。

但即便如此,這里的人們對于擁有煤礦的自豪感,似乎遠遠大于他們對污染的恐懼。因為煤礦業的興盛,這座多年來默默無聞的小城逐漸為外人所認知,雖然沒有毗鄰的鄂爾多斯那樣風光,但24.4億噸的煤炭儲備量也足以讓這座人口總數不到50萬的城市自豪。

烏海是內蒙古自治區唯一的沒有自己獨特方言的城市,因為締造這個城市的是煤礦企業和它的數萬創建者。

1958年,包蘭鐵路開通后,早在清朝時期就探明有煤炭的烏海,開始了大規模開采。次年,一家大型國企——烏達礦務局成立。在那個全民總動員“超英”“趕美”的大躍進年代,隨著開采規模的增加,這個小鎮上聚集了越來越多來自天南海北的年輕人。此外,伴隨著煤炭資源開發興建的企業,形成烏海建市前的工業雛形。

1974年海勃灣礦務局正式成立。1976年,兩大礦務局已經有了10萬職工及幾萬家屬,于是,這個頗具規模的企業鎮正式在行政區劃上被“正名”為烏海市,寓意為“烏金之海”,并成為內蒙古自治區的第三個地級市。

這個資源性城市,享受著高耗能產業帶來的“自豪”——“十五”末期當地的財政收入是“九五”末期的3倍多,GDP也增長了兩倍多,人均GDP達到兩萬多元。

但另一方面,正是從2003年起,國家開始對耗能高、污染重的電石、鐵合金、焦炭清理整頓,整治的重點在晉、陜、蒙、寧四省區交界處,烏海就在其中。

但烏達煤田的地火始終是當地政府的一塊“心病”。一方面是地方政府節能減排的壓力,另一方面是這些煤都是白白燃燒,“純屬浪費”。

由于煤層自燃,烏達礦業公司的煤炭年實際生產能力低于設計生產能力(390萬噸/年)近70萬噸,所造成的損失也逐年加劇,據測算, 1985~1995年年平均為10萬噸,1995~2000年上升至30萬噸,2001年以后,每年損失超過100萬噸。

2010年7月18日出版的美國《外交雜志》,將內蒙古的這場煤火列為“全球五大仍在繼續的生態災難”之一。《外交雜志》稱,“中國工業增長70%所需能源依賴于煤炭,但是20世紀60年代發生在內蒙古的地下煤火至今困擾著中國。覆蓋4800公里長的區域,這場煤火每年估計需要消耗2000萬噸煤炭,超過德國全年產出。無獨有偶,美國賓夕法尼亞州森特勒利亞的地火,與中國的規模差不多,至今依然燃燒著。”

五年攻堅戰

事實上,從2001年開始,地火已經開始大規模地影響礦區的生產。在礦區的主要運輸大巷——201巷,多處出現一氧化碳等有害氣體涌出的異常險情。這條大巷是全礦生產的生命線,一直受到地火的嚴重威脅。

賈躍榮說,“礦業公司也組織了一些滅火隊伍,但是主要側重于井下地面,因為滅火需要的工程量、資金量是非常大的,作為一個企業來講的話,它只能考慮影響生產的這一塊。”

2002年初,烏達礦業公司成立煤田滅火工程指揮部,著手對影響生產的火區進行治理。實施治理的面積大約100萬平方米,采取的滅火方法主要有沙土覆蓋裂縫,堵死供氧通道,向地下火區打鉆孔注泥漿或注高分子復合膠體材料。

賈躍榮曾經對媒體說,“烏達煤田大火已燒了40多年,要一下子把它滅掉是不現實的。”據介紹,烏達礦業公司是神華集團所屬的特困企業之一,資產負債率為78%,“人均年工資不足8500元”。

2002年8月,烏達礦業公司委托內蒙古煤炭科學研究所編寫了《烏達煤田滅火工程初步設計》,“靠我們自己根本沒有能力來滅火,我們這次修改設計就是為了向國家申請資金。當時,滅火工程初步設計概算,滅火資金需要9000多萬元。要徹底滅掉烏達煤田的煤火,這個數還不夠。”

2006年1月6日,國家發改委批準了烏達煤田滅火工程項目,項目總投資為1.626億元,其中國家安排投資6985萬元,神華集團出資9275萬元。施工期為四年,滅火效果監測期為一年。

“現在要求我們提前一年完成計劃。”賈躍榮說。

2006年6月,烏達煤田進行了初步整治,將正在燃燒的能夠剝離的部分全部剝離下來。涉及火區總面積349.6萬平方米,消滅明火點594處,用水24萬噸,烏達煤田淺部火區已基本熄滅;回填采坑177個,回填覆蓋面積達112萬平方米;同時剝離出大量著火煤炭,總計調出1430萬噸。

目前正在實施的是二期深部滅火工程,“技術上已經不存在問題”,賈躍榮說,“無論是探測還是滅火,中國的水平在世界上來說都是領先的,而且近幾年發展很快。”

在美國,阿拉斯加大學地質學家普拉喀什將地火描述為“沒有邊界的全球災難”。因為撲滅這些地下火的難度非常高,“就像打鼴鼠游戲一樣難以完成。你撲滅了一處地火,300英尺以外的地方隨后又會出現另一處地火。”




責任編輯: 張磊

標簽:內蒙古 烏海煤礦 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