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09年底金融監管改革將要水落石出之際,卻被意外推遲至2010年,其實這并不意外,因為金融監管改革已經涉及到美聯儲的地位與權限的核心內容,加上美聯儲主席伯南克第一任期將要結束,美國當局各方圍繞監管改革的核心博弈正進入白熱化。
改革與加息的大幕終會拉開
無論美國當局與兩黨之間如何博弈,金融監管改革與加息的大幕終將拉開。只不過在伯南克任期結束之前,其連任提名以及國會任命成為美國政壇一個最集中的焦點,又必然被賦予眾多隱諱的期待,因此一波三折。近期以來,美聯儲重要官員、理事等人連續向市場灌輸經濟持續復蘇并已被數據驗證的觀念,美聯儲理事布拉德甚至提出“無就業復蘇可以改變央行政策原則”的觀點,連續的言論轟炸已經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由此敦促市場確立美聯儲加息的預期。此外,作為美聯儲重要行動部門的紐約聯儲,已經陸續展開小規模的回購行動,正在嘗試從市場回籠流動性,這些重要的政策性暗示對美聯儲加息預期的形成具有重要推動作用。
但市場似乎正與此相反,不僅利率期貨顯示美聯儲降息至0的概率大幅上升,而且商業票據市場小幅萎縮等市場自發的謹慎性收縮陸續蔓延,這與澳洲連續加息三次、市場價格大幅快速上漲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和反差。此時,白宮、國會與美聯儲再加上財政部正在金融監管改革的細節上錙銖必較,恰恰為市場適應并建立改革和加息預期提供了時間。一旦如美聯儲理事普羅索所言“聯邦基金利率應與實際利率同步上升”,那么市場確立改革與加息的觀念也就順理成章了。而在目前這樣的關鍵節點上,美聯儲官員罕見地持續頻繁地發表言論,也確實預示美聯儲正在或將要動手拉開改革與加息的大幕,甚至在大幕拉開之后,市場預期也仍然可能跟不上美聯儲的步伐,這正是極富戲劇性的一面。
金融監管改革的前景不樂觀
實際上,對美聯儲而言,動手拉開改革和加息的大幕,必須要拿出一點具有“震撼性”的效果來,否則,在白宮、國會和美聯儲的博弈中,即便是改革完成了也還會有一些令人如坐針氈的“后遺癥”,包括歐盟央行行長特里謝都在為美聯儲呼吁“獨立性”,這在歐美國家發展歷史上是不曾有過的。而美聯儲要拿出決定意義的改革效果來,從經濟數據來看恐怕不理想,因為即便宏觀經濟獲得了一些“強勁數據”,失業率這個問題也積重難返,這才有了“無就業復蘇”這種新觀點。
美聯儲要通過政策力度來印證經濟和市場確實“強勁”地復蘇了,才會對白宮和國會具有說服力,也才會在美聯儲獨立性這個核心環節獲得最后的自我保護。從這些跡象來看,美聯儲拉開改革和加息的大幕,主要的助威者還是金融體系,這為未來的改革前景埋下了隱患。換句話說,美聯儲已經無法在自身獨立性和權威性的最后防線上,采取更有成效的行動和反擊,未來金融監管改革的前景一定是其他監管部門的協調行動,而不會僅僅依靠美聯儲的“最后貸款人”地位。事實上,美聯儲的“最后貸款人”權威主要是依賴財政部的國債,無論是投入流動性的工具還是收回流動性的工具,沒有美國國債都是不可想像的,這很可能印證歐美文明中,央行從財政部分離出來又最終服從于財政部的一個軌跡,獨立的貨幣政策學說或將落幕。
前景充滿不確定性
美聯儲的獨立性不僅是自身的最后防線,也同樣是歐盟央行的一道防線,而歐盟剛剛通過了在財長主持下的金融監管協議,甚至澳洲的央行業主要是在財政部、金融部等部門的協同下開展行動的,這是否意味著獨立貨幣政策時代的落幕,現在言之確實過早。
但這肯定意味著一個金融時代的落幕或式微,或是一個繁榮的經濟時代被歷史翻了過去,而前景是否會向中央權威更大的中國模式演變?事實上,中國模式是很難被復制的,即便排除政治制度模式,可調控的市場經濟模式也始終是無法簡單復制的,未來全球經濟前景可能趨于復雜化和更劇烈的差異化,正如紐約聯儲執行副主席切基所言,“新興世界占全球產量的比例已約一半”,在這種趨勢之下,美國的前景僅在其國內就充滿了不確定性。(王宸) (來源:中國經濟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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