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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光伏制造業:“過山車”現象的反思

2010-01-06 09:17:00 《中國經濟》   作者: 張悅 黃桂田  

[page]近兩年,中國大多數的光伏制造企業,都經歷了先大喜后大悲的“過山車”命運。在長達三年多的瘋狂上漲之后,多晶硅的價格從2008年9月每千克接近500美元的高點開始大幅回落,到2009年5月跌破55美元。國外光伏補貼政策的變化、銀行信貸的抽緊和高價的硅原料庫存讓下游的光伏組件制造商的日子同樣難過。中國光伏業的龍頭——尚德公司(SunTech)其股票市值由100億美元縮水至不到20億美元。尚德董事長施正榮感嘆:“國內400多家光伏企業幾乎都是過去兩年內上馬的,光伏泡沫就這樣讓中國人自己給炒起來了。”然而泡沫終究難以持久。全國工商聯新能源商會副秘書長史利民通過調研得出,在金融危機中光伏企業已經有3/4倒閉歇業。

不僅如此,8月下旬,光伏產品最大的消費國德國的兩大太陽能公司聯合其他公司向德國政府以及歐盟委員會申請對中國太陽能電池進行反傾銷調查。9月,美國SunPower等著名光伏公司向當地政府表達發起反傾銷調查的愿望。在輪胎特保案的影響下,貿易保護成為國外大廠對付新興國家綠色能源企業的殺手锏。這些對于98%以上的產品出口的中國光伏業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前兩年光伏企業紛紛在美國上市的“造富運動”,從這場盛宴里面走出的新能源富豪如施正榮、彭小峰等,一度曾擁有中國首富的桂冠。施正榮獲得2008年度美國《財富》雜志“亞洲年度經濟人物”殊榮,《財富》還發表封面文章《太陽王:施正榮》。時至今日,在胡潤研究院發布的《2008胡潤百富榜》前20位富豪財富縮水報告顯示,二人的個人財富縮水了各80%左右,跌幅分別位于第一和第二。

困惑

中國的光伏制造業絕對屬于新興產業,如果以多晶硅的產能和產量為標志,形成規模大體不到5年時間。然而,這樣一個新興產業,卻與發展了上百年至少有半個多世紀的傳統產業(例如水泥、鋼鐵、電解鋁等)有著類似的病癥。

困惑之一:作為新興產業,在不到5年時間怎么會與“重復建設、嚴重產能過剩”的病癥掛上號?以至于成為政府重點關注的行業?

2009年8月26日,工業和信息化部運行監測協調局、中國社科院工業經濟研究所聯合發布的《2009年中國工業經濟運行夏季報告》指出,太陽能、風能等新興產業重復建設、無序上馬的問題,不容忽視。同日,國務院總理溫家寶主持召開國務院常務會議,研究部署抑制多晶硅等部分行業產能過剩和重復建設問題。

困惑之二:太陽能本來屬于“陽光產業”,“清潔能源”、“可再生的替代能源”幾乎是其代名詞,而與此相關的光伏制造為何成為當下的“高耗能”、“高污染”行業?

以至于2009年9月26日國家發展改革委等十部委發布的《關于抑制部分行業產能過剩和重復建設引導產業健康發展的若干意見》將其定性為:“多晶硅是信息產業和光伏產業的基礎材料,屬于高耗能和高污染產品”、“嚴格控制在能源短缺、電價較高的地區新建多晶硅項目,對缺乏配套綜合利用、環保不達標的多晶硅項目不予核準或備案。”

困惑之三:如果說中國整體經濟包括相當部分行業對外依存程度的提高是內需不足、加工貿易比重大等原因造成的話,那么,作為一個新興產業,為何快速形成如此高的對外依存度?

困惑之四:作為新興產業,政府的政策由“扶持”到“限制”,為何在不太長的幾年時間快速逆轉?是政府政策出錯還是市場出錯?

國家發改委2005年頒布的《產業結構調整指導目錄》(2005年本)中,“風力發電及太陽能、地熱能、海洋能、生物質能等可再生能源開發利用”被列為鼓勵類的產業;而2009年9月26日國家發展改革委等十部委發布的《關于抑制部分行業產能過剩和重復建設引導產業健康發展的若干意見》將其列為重點控制的行業。

關于多晶硅產業甚至整個光伏制造業產能過剩的爭論不絕于耳,曾經炙手可熱的新能源產業遭遇了新生不久的第一個寒冬。既耐人尋味,又值得深刻反思。

光伏五十年

光伏產業的發端可以上溯至1893年,法國科學家貝克勒爾發現光照能夠讓半導體材料的不同部位之間產生電位差,即“光生伏打效應”,也叫做“光伏效應”。1921年,愛因斯坦因為對光伏效應的解釋而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但是兩位科學家不會想到,在100多年后的今天,實驗室中的發現已經發展成一個龐大的產業,甚至要影響人類明天所使用的能源。

第一塊電池板的問世是1954年,美國貝爾實驗室的恰賓和皮爾森制成轉換效率為6%的單晶硅電池,距今五十多年,可以視為光伏業產業化的開始。同年,韋克爾發現了砷化鎵的光伏效應,第一塊薄膜太陽能電池也誕生了。

光伏產業的每一個飛速發展的階段都與傳統能源價格的上升和人們環保意識的增強密不可分。上世紀70年代,中東戰爭導致的第一次石油危機讓新生的光伏業迎來了第一個春天。美國、日本等發達國家提出“陽光計劃”,美國于1978年建成100kW的太陽能地面光伏電站。在光伏設備廣泛應用的同時,技術進步的速度也創造了奇跡。到1980年,單晶硅電池轉換效率高達20%,多晶硅電池達14.5%,而砷化鎵電池已經可以達到22.5%。

90年代中后期,《京都議定書》的簽訂和人們對環境問題尤其是碳排放問題的關注,再次使太陽能工業獲得大發展的機遇。1997年美國提出“克林頓總統百萬太陽能屋頂計劃”,日本提出“新陽光計劃”。1998年荷蘭政府提出“荷蘭百萬個太陽光伏屋頂計劃”。人們意識到太陽能并不只是在荒漠中用來大面積發電的,“屋頂”成為了寶貴的資源。與建筑物結合的并網光伏發電系統(BIPV)超過光伏電站在這一時間成為光伏技術推廣的主要形式。到1998年,單晶硅電池的轉換效率已經達到25%。進入新世紀以來,石油價格成為包括光伏在內的新能源行業發展的風向標。原油從2000年不足30美元每桶,一路上升到2008年7、8月份逼近150美元的歷史“天價”。

在下半年迅速跌落,年末達到2004年以來的最低點40美元左右,后穩定在60?70美元左右至今。2004年,德國修正了EEG新能源補貼法案,從而成為光伏第一大消費國。西班牙和意大利也實施了相應的法案,對光伏購電進行補償。歐洲市場的大規模啟動使得光伏產業蓬勃發展。耐人尋味的是,石油價格的峰值比多晶硅的價格峰值早來了一兩個月左右,而走勢曲線幾乎是完全一致的。[page]我國的光伏制造業發展大致可以以2000年為界劃分為兩個階段。從1958年我國研制出第一塊硅單晶之后,光伏技術首先是在航天航空方面應用。直到1997年5月,國家部署的“中國光明工程”進入實施,利用太陽能等新能源為遠離電網地區提供電力服務,光伏產業才逐步由軍用轉為民用。在技術上,70年代我國開展了砷化鎵太陽能電池研究,到1999年電池轉換效率達到22%。在生產制造方面,1975年寧波、開封率先成立了太陽能電池廠,八九十年代小規模的引進了一些國外的電池生產線。一直到2002年以前,全國多晶硅太陽能電池產能還只有4.5MW,而產量只有2MW左右。應該說,上個世紀,中國的光伏業從各個方面來說,還處于萌芽狀態。大多數的中國人,包括政府高層,對發達國家涌動的陽光能源浪潮還是一無所知。

2002年9月,無錫尚德10MW太陽能電池生產線投產,2003年天威英利3MW生產線投產,開啟了國產光伏電池規模制造的先河。這一行業以難以想象的驚人速度成長,根據SOLARBUZZ的統計,2008年全年生產約2600MW,占全球份額的32.9%,居于首位,八年增長了將近900倍。聯系前文所述的世界市場,德國為首的歐盟國家太陽能消費市場的啟動是中國光伏制造業的騰飛的一個主要原因。在產量迅猛增長的同時,“中國制造”的光伏組件技術水平也不斷提升。據尚德公司網站信息,近期,經德國的Fraunhofer太陽能系統研究機構獨立檢測確認的“冥王星”光伏電池片轉換效率16.53%,達到了國際先進水平。

光伏電池的重要原料——多晶硅的國產化歷史可以大致分為電子級硅材料(11個9)和太陽能級硅材料(6個9)兩個階段。“六五”期間,為了大力發展電子信息工業,國家科委組織了大規模集成電路用硅材料的攻關,提出了全部國產化的要求。主要牽頭單位是峨眉半導體材料廠、有色金屬研究總院和洛陽單晶硅廠。其中,有色金屬研究總院在中國的多晶硅研發歷史中一直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2005年可以稱為真正太陽能級意義上的“中國多晶硅元年”。在此之前,國產太陽能級多晶硅產量小、技術水平低、產品成本高。整個光伏制造業面臨著“兩頭在外”的局面,原材料緊俏、價格高,核心提純技術掌握在少數發達國家手中。

梁駿吾等三位院士上書中共中央和國務院,提出“打破壟斷、政府主導、多方融資迅速建立年產上千噸的多晶硅生產廠”。隨即,科技部組織實施了863攻關計劃、“十一五”支撐計劃。國家發改委組織實施了《高純硅材料高技術產業化重大專項》,包括多晶硅還原爐在內的各種多晶硅生產設備和技術實現國產化。與此同時,國際多晶硅價格一路飆升,到2008年9月接近500美元每千克。多晶硅行業的高利潤吸引了大量的資本聚集,一時間各地都在興辦大規模多晶硅生產基地。根據近期發改委等十部委發布的《關于抑制部分行業產能過剩和重復建設引導產業健康發展的若干意見》(后文稱十部委意見)中的數據,2008年我國多晶硅的產能兩萬噸,產量4000噸左右,在建產能約8萬噸。

產能過剩之辯

自從《十部委意見》出臺之后,從官員、媒體到業界人士,關于產能過剩的話題爭論不休。一種聲音認為多晶硅行業的產能已經遠遠超過了需求,各地匆匆上馬的大型的多晶硅項目造成了嚴重的資源浪費。10月15日國家發改委產業協調司司長陳斌表示,“要通過采用經濟、行政等手段,堅決抑制多晶硅產能過剩和重復建設的勢頭”。但是也有業界人士對行業很是樂觀,他們認為,從長期看,光伏發電行業以及上游的多晶硅生產的市場空間是無限的。而且,所謂的“產能過剩”,指的應該是那些“技術水平低、工藝落后、產能較小,甚至環保問題都沒有解決的多晶硅企業”。甚至有人覺得,“政府對‘產能’的理解值得商榷,政府掌握的數據應該是現實的生產能力,設計中的生產能力以及計劃的生產能力均納入了多晶硅的產能統計中。但是在建的項目有可能停產,計劃的生產能力也未必能夠實現”。

新能源行業的增長速度往往不能用傳統行業的經驗來衡量。根據歐洲光伏協會(EPIA)的數據顯示,光伏發電技術2000年世界累計裝機容量只有1428WM,而到2008年這個數字已達到14721WM,八年間增長了將近十倍,年均增長率34%。但是2008年全年相比2007年增長了60%。

近幾年光伏裝機容量的跨越式增長的動力主要來自于歐洲市場,特別是德國和西班牙。2008年,西班牙受補貼政策變化的影響,全年新增裝機容量2511MW,而2007年,其累計裝機容量不過632MW。德國也保持了其幾年以來的高速增長,全年新增裝機容量1500MW,位居第二。這也能夠看到光伏產品的需求量的外生性很強,特別受到各國補貼政策的影響。需求波動比較大,給預測造成了一定的困難。但是,判斷光伏產業的產能過剩情況,必須要有全球視角。因為2008年全國光伏組件產量達到了2600MW,已經超過了2007年全球的需求量,但是只占2008年全球需求量的30%左右。

近兩年的全球政策消息對于光伏產業來說可謂有喜有憂。德國在2008年6月通過了EEG修正法案,將2020年可再生能源發電比重由20%提高到30%,加大了風能的補貼力度,同時降低了光伏發電的補貼力度。補貼電價年下降率由5%~6.5%變為8%~10%,大概接近EPIA(SET For 2020)預測的行業成本下降速度8%。西班牙2008修訂的皇家法令將2009年安裝補助的上限由原來300MW上調為500MW。比較令人矚目的美國奧巴馬政府在《美國清潔能源安全法案》中規定,2012年,可再生能源發電要占總發電比例的6%以上,2020年該比例要達到20%以上。2008年,日本政府通過了《低碳社會行動計劃》,提出在2020年太陽能發電的裝機容量要達到接近14GW,為基礎年份2005年的10倍,2030年達到40倍。國內的情況是,年內即將出臺的《新興能源發展規劃》可能將2020年的光伏規劃由此前的1.8GW增加到20GW。事實上,可以看到的是,西班牙市場的透支和德國補貼政策的調整,會使得歐洲市場在短期內有較大萎縮。而美洲和亞洲市場卻不能迅速填補這個下降,所以,EPIA預測2009年新增裝機容量可能出現負增長,成為1998年以來首次行業新增容量同比下降。

2008年全球太陽能級多晶硅的需求為5萬噸左右,供給量約為3.8萬噸。2009年根據長城證券研究所的詳細數據估算,國際大廠的產量約為8萬多噸,扣除2.2萬噸電子級多晶硅,還剩5萬多噸。國際多晶硅市場供需狀況即將扭轉,而根據《十部委意見》,國內兩萬多噸的產能可能會面臨嚴峻的競爭。[page]根據EPIA(SET FOR 2020)中的最新預測,在情景分析中最激進的模式轉換情景下,2020年全球年新增光伏發電容量將達到163GW,這一數字是2008年水平的30倍以上。假設薄膜電池占電池總容量比重達到40%,年多晶硅需求也將達到50萬噸以上。從這個角度說,目前的產能可能并不顯得過于離譜。但是,即使在這樣樂觀的估計下,也能看到國內多晶硅產能在未來3~4年內相對過剩,而這個相對長期的寒冬對不掌握核心技術的中國廠商來說格外的難熬。中國新興的多晶硅行業的首次“洗牌”似乎是不可避免。

事實上,中國電子材料行業協會提供的另一份材料顯示,多晶硅項目規模可能高于部委文件中的提法。2009年產能規模達到3萬噸,總規劃產能到2010年將超過10萬噸。而且,大多數匆忙上馬國內晶硅廠商的成本在60?70美元每千克,目前已經接近盈虧平衡點,與國際大廠的30?40美元每千克的成本相比沒有任何的競爭力。有很多廠商沒有處理副產品四氯化硅的能力,造成了嚴重的污染,所以多晶硅行業是“高耗能、高污染”的行業。

“晶硅之亂”誰之過

國家發改委2005年頒布的《產業結構調整指導目錄》(2005年本)中,“風力發電及太陽能、地熱能、海洋能、生物質能等可再生能源開發利用”被列為鼓勵類的產業。而在今年10月發改委出臺新版本的《產業結構指導目錄》前夕,抑制產能過剩和重復建設的聲音卻不絕于耳,而新興的多晶硅產業顯然是被關注的焦點。與其他被抑制產能過剩的行業相比,多晶硅行業有兩個特點:首先,其產能過剩的問題剛剛暴露出來,這與這一行業發展歷程比較短有一定關系,相比之下,鋼鐵、水泥等行業的產能過剩問題較早就已提出。其次,其投資主體中民營和外資企業也占據了相當大部分。除了行業龍頭江西賽維LDK公司之外,多晶硅生產聚集區域之一的江蘇省的多晶硅項目投資者也是如香港協鑫集團、香港聯中合資、天合光能有限公司等非國有背景的企業。在一個市場競爭機制良好、參與主體盈利目的明確、預算約束強的背景下產生的產能過剩問題究竟如何看待?市場機制是否在某些情況下在產業層面失靈?而作為管理者又該如何面對和處理?

如果從全球的視角來看,多晶硅則是一個產業集中度很高的行業。國外七大廠商2008年多晶硅產能5.8萬噸,產量4.6萬噸,而多晶硅需求總量為6萬噸左右,其中包括大約2萬噸的電子級多晶硅。雖不確定其提供的太陽能級多晶硅占總產量的比例,但是其對行業的整體控制力很強。技術優勢、產能優勢和品牌優勢確立了七大廠商在多晶硅行業中的地位,但是更耐人尋味的是他們在多晶硅價格變化中的表現。

實際上,擁有成本優勢的國外大廠在2008年產能利用率只有不到80%,甚至更低。而且在產品價格一路上漲、產品供不應求的過程中并沒有做出太多的擴產決策。在某種意義上可以懷疑,產業集中度高的產業中的廠商利用市場勢力控制產量,獲取超額利潤。在價格上漲預期和貨源短缺的雙重驅動下,很多下游電池制造商與多晶硅廠商簽了長期合約,囤積了大量的高價原料。這給金融危機后期電池廠商大規模提及存貨跌價準備埋下了伏筆,而與此同時,多晶硅的幾大供應商賺取了高額的利潤。同樣由于行業的高利潤率,吸引了世界尤其是中國大陸狂熱的多晶硅投資,但是大多數的投資商并沒有技術能力研制生產線,所以大量出口生產線和技術讓國外廠商又大賺了一筆。

在新建生產線即將投產之際,2008~2009年,七大廠紛紛提出大規模的擴產計劃。比如Wacker集團于08年10月宣布,將在德國薩克森州投資7.6億歐元新建一套年產1萬噸的多晶硅生產裝置。產能擴張速度預計在2009年和2010年將分別達到25.6%和36.1%,而在需求萎縮的情況下的持續擴產使得多晶硅價格下降速度加快,擠壓了新建生產線的產量空間。新進入的投資者由于進口高價的生產線,又不掌握核心技術,缺乏持續技術進步的能力,所以生產成本往往遠高于七大廠。目前,多晶硅60~70美元每千克的價格已經接近其盈虧平衡點。在全球需求短期內不能有效放大的背景下,若七大廠再次發動價格戰,則會導致高成本的進入者全面虧損退出,從而勝利完成第二次“競爭性策略”。

視野再拉回國內,產業投資者顯然受到行業高利潤的影響蜂擁而上,而地方政府被認為是這一波投資浪潮的推波助瀾者。“順德千億產值光伏產業園”、“錦州千億光伏產業園”、“常州天合光伏產業園”、“上海光伏產業園”、“廊坊燕郊光伏產業園”、“江蘇金壇光伏產業園”等等看似宏偉的計劃把如火如荼的多晶硅投資推向了高潮。地方政府對光伏產業的扶持主要有這樣幾個手段:直接補貼,主要針對科研項目和引進的重大項目;稅收優惠和返還;給予誘人的人才政策、寬松的土地政策和審批便利;銀行信貸的傾斜。在具體的招商引資項目中,由于大項目爭奪的激烈,一些地方政府還會利用對電價的控制權給予低電價政策,這對于用電成本占總成本比重很高的晶硅制造廠商來說是極具吸引力的。另外,在環保和副產品處理方面的“寬容”,也降低了企業的生產成本,但是往往給園區的后續發展埋下了隱患。根據中投顧問能源行業研究部的數據,從2006年到2009年初多晶硅項目累計投資超過700億。

首都經貿大學王文舉教授在2007年提出,在政治晉升的驅動下,傳統產業在地區間的分工協調會出現失靈,產業結構趨同現象很難糾正。新興產業由于存在模仿的后發優勢,各地會一哄而上,導致新興產業趨同。而實際上,2005年將多晶硅行業列為鼓勵類發展的產業,是非常合理的。但四年未出臺產業調整政策,使得從國家層面對行業的監管相當寬松。多年來,多晶硅項目無需審批,實行備案制度。投資額度大、環保概念新、經濟拉動力強、利潤水平高和審批手續簡單使得大型多晶硅項目成為各地地方政府招商引資的“香餑餑”。當規劃完成、投資落地后,當地經濟發展卻很難再走“回頭路”了,這是產業選擇的剛性。這種中央和地方產業政策的錯位,不禁引起人們的思考:是否產業政策成為一些產業的規模劇烈波動的原因之一?競爭行業的政策干預真的是必要的么?

“清潔行業”的“污染”悖論

多晶硅制造被《十部委意見》定義為“高污染、高耗能行業”,主要是由于其“提煉一噸多晶硅要消耗16萬度電”和副產品四氯化硅的處理。據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課題組《關注新能源:光伏產業切勿“暴生暴濫”》估算,從單位能耗上看,生產1kW的多晶硅光伏電池組件的能耗約在2600KWh,其中主要的耗能環節在多晶硅的生產。在現有技術條件下,的確屬于“兩高”型產業。但隨技術進步,能耗將以較快的速度下降。

假設光伏電池年有效利用小時可以達到1300小時以上,那么光伏組件的能量回收期大概在2~4年左右,相比上世紀80年代,縮減了一大半。所以稱光伏行業為“高耗能”行業是不夠準確的。而對于有污染的副產品來說,四氯化硅的無害化處理在技術上完全可以實現。改良的西門子法可以將四氯化硅處理為純硅,還有技術可以將其用作制造玻璃的原料。所以發展多晶硅行業的城市,應該有相應的氯堿工業作為配套。現在人們普遍呼吁的是,面對多晶硅行業的混亂,行業監管部門應該嚴肅環保審查。這種聲音得到了高層的回應,在一定程度上會緩解盲目上馬帶來的四氯化硅污染問題。[page]其實,如果考慮得更加全面,應該計入為了實現光伏發電而消耗的其他物質。根據EPIA的預測,在最激進的模式轉換情景下,若2020年全球新增裝機容量達到163GW,那么其他物質消耗大概如下表所示:

對于中國來說,由于自身裝機容量非常小,所以光伏制造業的大規模興起,主要靠國外市場的需求。2008年全年,中國制造的光伏組件在2.6GW左右,但是國內累計裝機容量只有140MW左右,98%以上的光伏產品用于出口。換個角度說,發達國家消費的陽光清潔能源設備,有1/3以上來自“中國制造”。

由于《京都議定書》中并沒有規定中國的減排義務,所以中國也沒有針對碳排放征稅或者其他處罰,污染的低定價讓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投資者自發選擇了這樣的產業環節。如果這種發展模式不能被世界其他國家認可,正如樊綱所提出的:“中國應該對自己的企業主動征收碳稅。”更好的一個方法是啟動國內的產品需求,讓中國能從清潔能源中獲得清潔的收益。但是目前的情況是,從應用上看,國內的光伏產品主要用于偏遠地區的供電,應用結構跟發達國家比有較大差距。

與建筑物結合的并網光伏發電系統(BIPV)和大型開闊地光伏電站已經成為光伏發電市場的主流,目前占世界光伏發電市場份額的80%以上,但在我國尚不足20%。從政策角度看,目前還基本停留在規劃層面。2009年3月,財政部與住房和城鄉建設部發布的《關于加快推進太陽能光電建筑應用的實施意見》與《太陽能光電建設應用財政補助資金管理辦法》,對符合條件的太陽能光電建筑應用示范項目給予20元/Wp的補貼。因為這一數字可能高于一些光伏系統的建造成本,所以被外界寄予厚望。文件出臺后,各地申報的項目總計有700MW以上,但是,有望獲批的比例似乎并不樂觀。希望醞釀中的《新興能源發展規劃》能大幅國內市場的補貼力度,徹底改觀國內光伏產業“兩端在外”的局面。

新能源時代:技術,還是技術

面對全球氣候變化,低碳經濟的發展道路已經成為世界各國的共識,盡管正在召開的哥本哈根會議爭論不休,也許不能達成任何協議,但尋求更清潔的可再生性能源是世界各國致力的方向。從能源結構的角度看,21世紀必將是可再生能源逐漸代替常規化石燃料能源的一場變革。

中國的能源使用和排放面對著巨大的挑戰。城市化和工業化加速帶來對能源的剛性需求激增,能源自給率逐漸下降,已經影響到了中國的國家安全。從長期來看,中國的一次能源的儲量也遠低于世界的平均水平,能源變革已刻不容緩。

在這個即將到來的新能源的時代,光伏發電必將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我國太陽能資源非常豐富,理論儲量每年17000億噸標準煤,大約是2008年全國能耗的600倍。全國年日照數大于2000小時以上的地區占總面積的2/3以上,并且有103.8萬平方公里的沙漠、戈壁和沙漠化土地面積,足以滿足2050年及以后相當長時間對發電資源的需求。但是,豐富的資源是否能夠轉化為電能取決于光伏技術的發展。只有新能源的價格可以與傳統能源相比,其自主的、大規模的應用才是有可能的。光伏組件的轉換效率不斷突破提升是價格下降、能量回收期變短的主要原因。薄膜光伏發電技術的發展和多晶硅提純技術的根本性革命可能都將對行業產生變革性質的影響。而根據EPIA的分析,技術進步是隨著產量提升有規律的產生的。從1976年以來,光伏組件價格存在學習曲線,每當累積產量翻番,價格將下降22%。

2009年3月結束的中國敦煌10MW并網型光伏發電項目招標中,最低標0.69元/KWh,次低標1.09元/KWh。最后最低標國投電力主動退標,以1.09元/KWh價格成交。盡管有爭議說這次示范項目許多投標公司是賠本賺市場,但是也說明了國內企業有了一定的成本優勢和低價承受能力。而且,我們必須要用發展的眼光去看待新能源的成本問題。隨著傳統能源供給越來越緊張,傳統能源價格將不斷上升,而與此同時,技術進步使得供給近乎無限的新能源的價格不斷下降。就像中國多晶硅龍頭企業賽維LDK的創辦人彭小峰說的那樣:“光伏技術的成本下降速度是驚人的,10年前光伏發電成本是50元/度;2005年賽維剛進入這個行業是,成本是4?5元;而今天奠基的敦煌特許權項目上網電價是1.09元/度。”實際上,在力爭做到世界一流技術的征途上,中國光伏應該有重大舉措。2009年4月28日在中國(洛陽)太陽能光伏產業年會上,以無錫尚德、天威英利為代表的13家國內業界名企共同簽署了《洛陽宣言》,明確產業在近期的發展目標是在2012年實現光伏發電每千瓦時1元錢的上網電價目標。

若能夠按照Deutsche Bank 2008年比較樂觀的估計,光伏發電技術在2015年實現平價上網,那么光伏產業的發展可能確實會超過現在規劃所能預計的程度。

而中國光伏設備制造業,在經歷目前的寒冬蟄伏之中,迎接新的歷史機遇,至少在以下幾個方面付出努力:

第一,確定政府的行業準入政策,努力整治行業的“散”(遍地開花型)、“亂”(角馬過河式)、“差”(技術檔次低)的狀態,極力避免將一個新興的、絕對具有發展前途的行業搞成了由不斷壯大的發達經濟體的跨國公司來“收拾”中國這個有前途的行業的結局的出現。

第二,強化光伏設備制造、原材料開發、能耗和排放等技術研發,掌握核心技術是中國光伏制造業及太陽能產業發展的核心。

第三,在保持國外市場份額的同時,極力拓展國內需求,并以面向國內為主。而這需要政府對太陽能所有環節的政策包括補貼政策進行重大調整。

 

 




責任編輯: 中國能源網

標簽:中國 光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