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只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韓國能在阿聯酋簽單靠的絕不是運氣,而是實力。筆者在采訪韓國駐華商務參贊金京鐘時,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韓國核電發展近四十年來從沒有間斷。”潛臺詞就是,上世紀80年代,很多國家在遭受挫折后都先后放棄或暫時擱置了核電項目。而如今,在常規化石能源緊張和氣候變化威脅嚴峻的雙重壓力下,眾多國家和地區欲與核電再續前緣的時候,卻遺憾地發現,已被當年的“跟班”遠遠地甩在了身后。1970年,韓國從美國進口核技術,現在演變成,美國某些核電裝備不得不依賴韓國進口。2002年韓日世界杯上,韓國足球打進四強。當時曾有中國媒體笑言“跑不死的韓國人”,雖有戲虐成分,但不得不從一個側面反映,韓國人懂得用持之以恒的心態彌補技術上的不足。中國與韓國的發展情況類似,一開始都是技不如人,經歷過滿世界買技術的困惑階段。韓國在本世紀初確立了APR-1400的主流技術地位,為國產化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反觀中國,在主推二代加還是三代核電技術上,各方就爭吵不休。好不容易定下來將AP-1000作為第三代標準,但由于近期在技術攻關和工程建設上面臨困境,部分專家又開始打起了退堂鼓,稱AP-1000在世界上尚無商業可行性報告。中國核電也發展了近30年,進展卻很緩慢,目前全國有大上快上的趨勢,這是好事,但一定要有序、穩步和堅持,堅持尤為重要。

  中國核電面臨的最大難題是技術國產化。筆者發現,媒體在報道這個事情的時候,會過多地強調中外交流中的信息不對稱,老是一副很受傷地表情說,花錢買了老外的技術,老外卻不盡責,向中國人傳授技術一點都不熱心,難道老外幫中國人不是應該的嗎?金京鐘公參介紹韓國的經驗時說,韓國的一個突出優勢,就是具備發現難題自己動手解決的能力。“老外”不熱心幫忙是很正常的現象,轉讓技術的人本能地害怕被后人超越。這個時候,國家就要發揮作用了,根據國內企業的發展情況,分階段地制定適合的核電建設模式,推動本土企業的成長。

  在今年國家能源局主辦的能源工作會議上,能源局局長張國寶指出,很多大型常規發電企業都有發展核電的強烈愿望。這一點值得警惕。實際上國家在這個問題上還是相當謹慎的,到目前為止只核發了三張核電牌照。韓國只有一家上游核電企業——韓國電力公社,確立一家的主體地位,不但可以避免同類企業的惡性競爭,也有利于提高建設和管理質量,保證機組無事故運轉。韓國核電30多年零事故率就是最好的例證。而早前志在必得的法國落敗的原因也恰恰在于核電產業架構的混亂,法國電力和阿海琺之間的明爭暗斗使得幾乎到手的阿聯酋訂單飛走。最近法國媒體就有報道說,法國核電產業或面臨結構性調整。當然中國市場大,出現幾家類似公司經營核電不算離譜,但如何協調相互間的利益和明細權責,卻對核電產業的良性發展至關重要。韓國核電走出國門,成本低廉并非主因,關鍵還是安全性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