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環境與能源》出版物網6月30日在“氣候快線”發表烏瑪爾•艾爾凡(Umair Irfan)的專欄文章,說“跨過萊茵河,歐洲最大的兩個經濟體相互注視著,隨著他們采取的能源系統方向不同,表面上達到同樣的目標,連眉毛都豎起來了。”
最大的差別是核電,法國人說“當然可以”而德國人說“不,謝謝。”
但有重疊的電力網和共同貨幣,兩國的能源系統被“無法阻隔”地連接起來,因而必須共同工作,如果它們希望致力解決氣候變化做出意義進展的話。在此過程中,法國和德國將作為重要個案被各國研究,像美國就在著手它們自己的能源過渡。
面對石油危機和天然能源資源遞減,法-德兩國開始了不同的能源獨立之路。
獨立能源顧問施耐德(Mycle Schneider)說,“德國人不喜歡法國人,反之亦然。”
在過去40年里,法國把自己“練成”了核能堅定分子,在強健的國內核工業中,原子裂變發出78%的電力。雖然法國頒發的反應堆設計源自西屋公司,但核部門(能源和武器)成了法國民族自豪的象征。
然而德國人對核能始終很謹慎。雖然冷戰期間分裂成兩半,德國從未編制核武器計劃,東德和西德白手起家并行建立了核能部門。
喧囂的德國綠色運動強烈反對核能并在1986年切爾諾貝利災難后勢力大增。事故余波中,許多德國人仍然堅持反飲奶和采摘它們花園內蘑菇的禁令,一個“核能演說”的幽靈至今仍“經常出沒”。
雖然德國總理安吉拉默克爾在她就職時提出延長德國核電機組的運行許可,2011年福島第一核電站事故和緊接著發生的公眾“反叛”使她改變航向,確立了2022年關閉所有剩余核電機組的決策。
德國的可再生能源與法國便宜的電力
德國目前17%的電力來自剩余的9個反應堆。
雖然核能的份額減少了,可再生能源在增加。核能規模下降給了德國”能源轉型”或能源轉變一巨大推動。該規劃設定的野心勃勃目標是2020年35%的可再生能源上網,而到2050年達到80%。德國還要在2050年使其碳排放量低于1990年水平,不到80%。
對風能和太陽能實施咄咄逼人的上網電價補貼政策,德國的家用可再生能源工業興旺,雇用人員37萬,超過傳統電力生產者。德國也是能源凈出口國。
太陽能是特殊亮點:德國領導世界不只是38GW的太陽電,多半通過屋頂設施提供該國7%的電力。在此過程中,通過部署和規模經濟,德國轉移了全世界的太陽能工業,陡峭地壓低了全世界太陽能板的價格。
德國貢德雷明根核電廠的冷卻塔
然而,德國家庭在支付歐洲某種最高的零售電價,每度電0.32美元(2014-10-22)。而許多國家像中國利用德國慷慨補貼的優勢,便宜的太陽能光伏涌入市場,從根基上削弱了德國生產商。
法-德間的另一重要差別是它們利用能源的差異。例如,去年的一份報告說,德國在能源效率上排名第一,而法國是第四(2014-07-18)。
與此同時,法國現有的家庭1/3利用電加熱而新家庭占3/4,因為電力太便宜了。在冬天,溫度每下降一度需要增加2.3GW電力。
施耐德說,“法國的效率非常糟糕。在某種程度上鼓勵浪費幾十年了”。“只在最近建筑法規才有了更嚴格的安排”。
從另一方面講,德國人趨向集中采暖和生物質,而且帶頭開發“非能動”住宅標準。
據世界銀行報告,法國人均消耗7.292萬度電,排出5.6公噸二氧化碳,而德國人消耗7.081萬度電,排放9.1公噸二氧化碳。
天然氣在掙扎,電力公司業績在下滑
另一方面,就能源而論,法國和德國有許多共同之處,或許任何一方都不愿意承認。
過去十年間,綠黨在整個歐洲國家的立法機構、特別是法國和德國獲得議席。這些政黨反對核能,支持可再生能源。
兩個國家也依賴天然氣采暖和峰值發電,以滿足需求飆升。然而,歐洲天然氣非常昂貴,特別是與美國比較,而且俄羅斯是最大的供應商。所以許多國家為經濟和政治上的原因,拼命給自己的燃料“斷奶”。
這是法國和德國為什么在兩年前天然氣發電機讓步更便宜、然而更骯臟的煤炭,經歷溫室氣體排放量令人尷尬增加的大部分原因。美國天然氣繁榮也起了大作用,因為低成本的天然氣迫使美國煤炭生產商銷售海外,進一步壓低了化石燃料的價格。后來法國和德國的排放量逐漸下降。
法國和德國的電力部門也奮力應對經濟衰退,提升監管成本并增加與可再生能源的競爭力。法國主要電力公司EDF曾報道今年電力銷售在衰減,而反應堆建造商阿海琺公司正處在破產的“邊緣”。
在德國,當分布式、間歇性可再生能源侵蝕集中化的煤炭、天然氣和核電廠銷電時,電力公司也正拼命地占據它們的地盤。據《經濟學家》報道,德國的兩家最大的電力公司E.ON(意昂集團)和RWE(萊茵集團)看到,它們常規發電的收益自從2010年以來下降了1/3。
去年,E.ON決定把他的常規發電與可再生能源業務分開。競爭者RWE最近也對這種做法感興趣。
這是整個歐洲在重復的現象:2008年,歐洲電力公司評估為1.3萬億美元,但現在的價值只有一半,部分應歸于日益增長能源需求因全球經濟低迷未能實現。
政府機關內,兩個國家正在從他們的簽名政策“后退”。法國正在降核,建議使之降到50%,而德國則按比例徹底回縮到去年的“上網電價補貼政策”。
能源政策分析師、曾為法國核能機構工作的伯納德•拉蓬什(Bernard Laponche)說,“起初是最政治的,而現在成本問題越來越多。”
擬定“雙贏”戰略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使這些趨勢與氣候野心匹配。氣候的目標是“擺脫化石燃料”,法國有核能、德國有可再生能源,就能協同主導這種責任。
上個月,德國總理默克爾和法國總統奧朗德支持長期削減溫室氣體排放量;這個月七國集團公報中呼應要求所有國家在本世紀中葉削減排放量70%以上,低于2010年的水平。
法國和德國仍然必須混合搖擺不定的可再生電源的起伏與寧愿全力運行的基荷核發電。“你必須全局面對的一個問題是如何容納可變的可再生能源,” 國際事務智庫、皇家國際研究所高級研究員、安東尼•弗朗蓋特(Antony Frogatt)說,“系統平衡是人人面對的挑戰。”
蘭德公司環境、能源與經濟發展規劃領導人基思克蘭(Keith Crane)解釋說,因為法國和德國在同一個網上做能源交易,他們能想出相互受益的能源戰略。“這并不意味著法國需要新一代反應堆,” 克蘭說。“但是必須有足夠的電源。”
“我想,在歐洲,法國的核電裝機容量是非常有幫助的,”他補充說。
德國能源轉型的批評家喜歡指出德國陰天仍在購買法國的核電,但翻過來也是真的。因為德國可再生能源在現貨市場上非常便宜,間或補償法國離線檢修的反應堆或者因為夏季它們的冷卻水源變得太熱。越過馬奇諾防線更好的調度能幫助兩個國家應對能源景觀的改變。
越過大西洋,隨著溫室氣體限制條件準備生效和新審批制度重新考慮核能,美國在致力改變其能源系統的“險境”。雖然新核電廠還不可能很快建成,核管會在2012年就在現有電廠場址批建了四臺新反應堆。
同時,中國正在運行21臺核反應堆,在建28臺以上。其他國家像阿聯酋也在投資核電。
然而,每個人將會觀察兩個國家在追求更清潔能源未來中,“自豪”與“嚴謹”是否會收斂或碰撞?
參考資料:
1.Umair Irfan,From opposite directions, France and Germany converge on climate change, E&E EnergyWire, June 30, 2015
2.Umair Irfan,Why the French are losing enthusiasm for nuclear,E&E ClimateWire,June 29, 2015
3.Mari Iwata,Japan’s plutonium stockpile creates a nuclear headache,WSJ,July 15, 2015
責任編輯: 李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