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已持續一年的油價下跌對于可再生能源的影響正如“氪星石對于超人”——金融時報這樣說。然而,現在情況已今非昔比。確實,自2014年4月至2015年4月美國投資者將資金投給標準普爾500比投資清潔能源產業更明智。這段時間,油價從100美元/桶下降到50美元/桶。但是2015年第一季度,清潔技術投資輕松趕超標準普爾500。而且,當大量中國制造使一些太陽能公司淡出人們的視野,這一行業并沒有像十年前一樣出現重創整個行業的破產大潮。事實上,2014年全球清潔能源投資還增長了17%,達到2700億美元,逆轉了前兩年的下降趨勢。雖然政府支持政策依然很關鍵,但是可再生能源公司的市場化融資也非常不錯,2014年股權投資增長了54%。
樂觀的原因還包括:一是可再生技術布局正在增加。今年美國正在布局1.2萬兆瓦可再生能源發電能力,高于傳統能源的合計。2014年風能發電量增加了8.1%,基于在該領域項目的分析,美國能源信息署(EIA)估計風能發電量在2015年和2016年還將分別增加13.1%和10.9%。太陽能雖然基礎較小,但發展更快。從現在到2022年,EIA預測可再生能源將占新增加發電量的很大部分,到2040年,將占美國市場份額的18%,在2013年基礎上上升13%。
全球范圍,2014年新增風能和太陽能發電量達到創紀錄的9.5萬兆瓦,國際能源署(IEA)預計到2018年可再生能源發電量將占發電總量的25%,比2011年提高了20%。2014年,非碳氫化合物的可再生能源發電量占新增發電量的幾乎一半(48%),這是連續第三年比例超過40%。特別是太陽能產業發展尤為迅猛,過去十年平均每年增長近30%。
為什么大幅降低的油價沒有阻礙可再生能源發展?這對未來意味著什么?
趨勢和可能性
石油與可再生能源的關聯減弱主要有4方面的原因。
一是它們在不同市場運行。石油主要用于交通行業——汽車、卡車、飛機。極少用于發電,例如在美國和加拿大石油發電不足1%,歐洲也不會多于這一比例。全球范圍,該比例約為5%。相反,可再生能源主要用于發電,所以對可再生能源較重要的影響因素不是油價,而是電價,后者不全是根據燃料成本確定的。電網本身成本高昂,這也是在全球范圍相對較低的美國電費(平均每千瓦時12美分)上升的原因。在歐洲和日本,電力成本更高,相應的可再生能源的地位更高。
在一些市場,天然氣與石油價格掛鉤。因為天然氣在發電行業扮演重要角色(美國天然氣發電量占27%,歐洲占18.6%),所以事實上它是電價的底價。這點很重要,因為在大多數市場,可再生能源價格仍然相對較高,所以不難理解價格低廉的天然氣會抑制或至少減緩可再生能源的發展。但這不會造成太嚴重的影響。天然氣代替煤,對環境有益,因為天然氣在溫室氣體排放和空氣污染等方面更為清潔。這種轉換已經在發生。在美國,煤電已從2005年占發電總量的一半下降到2014年39%,同期美國溫室氣體排放也明顯下降。
由于能源投資是長期性的,所以天然氣現貨價格的變化不會影響其他能源投資。只要可再生能源價格持續走低,雙方就有空間。并且,須時刻謹記風能和太陽能是不連續的:刮風不是按需的,太陽每天有升有落,所以可供隨時轉換的后備電力——如煤、天然氣、核能對工業是必須的。從這方面而言,廉價的天然氣事實上可以作為可再生能源的補充。
可再生能源成本在下降。2011年全球可再生能源投資高達2790億美元,設計能力7萬兆瓦;2014年雖然投資有所減少,只有2700億美元,但設計能力達到9.5萬兆瓦。簡單來說,可再生能源成本一直在下降。而且,很多監管支持政策如組合標準、稅收抵免和電價補貼出臺。這些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行業發展,但是競爭也在快速加劇。
在美國,國家可再生能源實驗室(NREL)2014年估算,自1998年至20013年,住宅和商用的太陽能光伏成本平均每年下降6%-7%(取決于規模),2012年和2013年下降了12%至15%。2014年上半年,成本繼續下降,在可預見的未來該趨勢將持續。
關于太陽能價格,即使最樂觀的估計也不夠樂觀。NREL的解釋是,現在對2020年價格的預測只是10年前預測的一半。國際能源署以對可再生能源持謹慎態度著稱,但現在估計太陽能光伏的平準成本(生命周期內的總成本除以總產出)在許多市場已趨同。麥肯錫項目預計,到2020年在美國大多數州,太陽能將可與傳統燃料競爭。至于風能,可以說它是最廉價的可再生能源,自2009年起,由于材料價格低廉、轉化效率高,風能成本下降了58%,因此在每瓦成本的角度,沒有補貼的情況下,風能在許多市場已具有競爭水平或接近這一水平。
關鍵是,沒有理由相信可再生能源的經濟性會惡化。煤可能會更清潔,但是沒人期待其燃燒效率有大幅度提升,嚴格的監管會拉高成本。至于天然氣,最好的使用技術已經非常高效。但是可再生能源,特別是太陽能,成本和效率的改善將可以預見。
生產方面,例如規模經濟可以降低成本。服務方面,所謂“軟成本”,成本降低空間更大,如批準、許可和維護。在美國,建設成本差異很大,如果最佳實踐普及,成本可以在成本區間的低端。即使在成本最低的州(佛羅里達、田納西河和緬因),成本也比德國高很多,因為后者“軟成本”明顯下降。2013年,加利福尼亞1度太陽能發電成本是4.94美元。改進空間很大,對全球許多市場皆是。
與直覺不同,從某方面而言,低廉的石油和天然氣價格事實上將有助于可再生能源發展。諸多國家通過消費者補貼為化石燃料成本買單,2012年,國際能源署估計這些補貼達5440億美元。像所有補貼一樣,這些政策促進了消費。當石油價格下降,非洲一些國家以及埃及、印度、印尼、烏克蘭和其他國家趁機取消了這類補貼。中國提高了天然氣稅,這對抑制需求會起到同樣效果。當石油和天然氣價格上升,可再生能源地位會相對提高。
對放眼長期的政府和企業而言,考慮該問題的方式之一是傳統燃料成本可能上升或下降。最有可能的情況是,有升有降,正如我們在2014年和2015年看到的。相反,可再生能源成本只會朝一個固定方向發展:下降。這對建立一個有彈性的能源組合是個有趣的意見。
譯自:2015年6月[美國]麥肯錫公司網站
工信部國際經濟技術合作中心 宋曉明
責任編輯: 曹吉生